又來了。
作為東道主烏城小姐的攜伴,今天淩晨才返場的安室偵探在遊輪上備受矚目,在工作人員裡也很有威信,義不容辭地出門查看情況。
事發的遊泳池邊緣正好是監控死角。
在這種嚴防死守的地方也能找出攝像頭死角作案,真不愧是從東京灣出航的遊輪的乘客啊!
安室透一邊疾走,一邊在心裡吐槽。
東京市或米花町真的有什麼詛咒嗎?這一年來身邊的案件發生率越來越高,連他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都有點動搖了。
路過案發現場附近的幾人已被控制,金發青年挂着禮貌的笑容轉過拐角,而後上揚的嘴角僵硬了一下。
“原來您在這裡啊!”
驕陽下的海上咖啡廳,嫌疑人列座。
安室透介紹自己乃“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偵探”的得意弟子,暫時站出來主持局面,請各位輪流做自我介紹。
第一位女士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棕發綠眼的年輕女子微笑着對在場人士依次點頭。
“我隻是路過。”烏城曦望着壓低帽檐的偵探說。
第二位女士白發蒼蒼,笑容慈愛:“我從泳池旁經過,去陽光下織毛衣,沒留意到發生了什麼。”
第三個人翹着二郎腿,一頭栗色頭發,滿身名牌,是持有貴賓函的某家少爺。
那青年很不耐煩:“那個淹死在遊泳池裡的家夥?不認識。”
安室透不好發作,烏城曦放下咖啡杯,姿态閑适優雅,朝貴賓少爺的臉上輕掃了一眼:“你是史密斯家的次子?”
青年悻悻放下腿。
第四個嫌疑人比史密斯家的少爺還年輕,氣質淳樸且穿着不合身的西裝。他自我介紹是某家報社的見習記者。
“主編在催遊輪的報道,我當時在趕稿,後來放下電腦去散步,無意中發現那位先生沉在遊泳池底部了……”
死者是普通乘客,詳細身份正在調查,死因是窒息,事故中最大的疑點是死者身着便服,絕非準備遊泳的樣子。
安室透的位置與烏城曦相鄰,他在桌面下敲暗碼。
“烏城小姐,嫌疑人與死者互不相識,這起案子恐怕另有隐情,你有什麼線索嗎?”
烏城曦一邊注視着其他人的神态表現,一邊回道:“不用擔心。”
金發情報員松了口氣,烏城曦接着敲說:“兇手是我,我的下屬會僞造一份死亡報告。”
安室透一口氣沒順,嗆咳了起來。
烏城曦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她約歐洲的幾個名流用午餐,從旋轉餐廳出來後到娛樂場周圍散步,忽然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背影。
烏城曦看過所有乘客的資料,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個上船後向後廚索要酒精的上班族,大概率是朗姆或奧德利的人。
對方去了一個無人的泳池邊際,烏城曦揮退一旁的服務人員,擡步跟上去。本來以為那個人是要跟同僚接頭,誰知上班族從西裝内側掏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安瓿瓶。
連組織的外圍成員都能一眼認出那是什麼——遇水啟動的□□。這是要制造混亂了。
烏城曦本來隻想把人打暈,可惜那個上班族還算敏銳,發現被人跟蹤後掏出餐刀,擺出了同歸于盡的架勢。
餐刀直刺是假動作,上班族反手就把安瓿瓶往水池裡抛去,烏城曦躲過餐刀後擡腿一劈,而後險之又險地攔在了安瓿瓶的抛物線上。
有腳步聲往這邊來。
烏城曦收起安瓿瓶,理了理長發回頭一看,上班族已經有氣出沒氣入了。
為了防止背後偷襲,她本能地下了死手,借着沖力一膝蓋擊碎了上班族的肋骨,有十成的把握讓斷骨插進肺部。
真是可惜。
見習記者聽到異響跑過來時,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穿着衣服沉在遊泳池底部。
身姿纖弱的烏城小姐站在池邊回頭,綠眼睛裡滿是驚慌:“那位先生溺水了!”
記者講述完自己見到的情況,史密斯家的少爺首先發難:“這麼說來,最後身處現場的烏城小姐嫌疑很大啊!”
老太太不贊同地搖頭:“一個年輕姑娘怎麼能獨力殺死壯年男子呢?”
記者不再說話,神色郁郁,看起來還沒從血案現場回過神來。
安室透環顧三人。案發現場在遊輪上算得上偏僻,這三人沒有下水的打算,卻都接近了那裡。
其中或許有炸彈犯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