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悅樓就在沉香閣旁邊,許湘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每次來珑悅樓,為的隻是沉香閣的人。她來不來,這倒無所謂,隻是苦了許杳杳了。
“七妹,你這茶不太行啊。”許湘湘抿了一口綠荷備上的龍井茶,便嫌棄的放下了。
許湘湘正坐在一個紅木椅上,這是除了許杳杳這個主人的主座,最舒服的位置了。明明是一個客人,可她依舊是有這個膽子敢對主人挑三揀四的。
冬月侍奉在許湘湘的身邊,她趁機道:“慧安公主的東西必是比不過公主您的,公主喝不慣,可以不喝,奴婢回去泡給你喝。”
連一個奴婢都可以嘲諷她,許杳杳面無表情,隻是輕聲說道:“四姐,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可以招待你的東西……冬月說得對,如果你喝不慣,可以回去喝自己的。”
許杳杳不過是借用冬月的話,開始送人罷了。
這下,可惹怒了許湘湘:“我和我七妹說話,你在這裡插什麼話?給我掌嘴。”
真是的,不知道她來這裡是為了衛鳴嘛,不懂事的奴才。
冬月吓得連忙請求恕罪,她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巴掌:“公主恕罪,奴婢再不發言了。”
許杳杳就是看着,她不會為了冬月求情,也不會在此添油加醋。
在冬月哭哭啼啼的求饒之際,綠荷上前禀報了,她先是急促的看了許湘湘一眼,才向許杳杳回答道:“公主,衛鳴……公子求見。”
許湘湘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腦子,衛鳴被軟禁時,她從未看得起過這位敵國太子。如今,衛鳴被放出來了,她是覺得衛鳴有機會回去宸國,然後繼承皇位嗎?
許杳杳不清楚衛鳴來這裡做什麼,而許湘湘在這裡,更是棘手。可是她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自然是敢與衛鳴見面了。
許杳杳道:“你告訴他,讓他進來吧。”
衛鳴步入了珑悅樓的正廳,翩翩公子漫步而來,立馬就鎖住了許湘湘的目光。不同于許湘湘的明目張膽,許杳杳隻看了一眼,哪怕是好奇衛鳴身後的男子,許杳杳也就隻敢看了一眼。
果然,之前的那個小跟班,依舊是站在了衛鳴的身後。
衛鳴行了個禮,他也知道許湘湘和許杳杳間的尊卑有序:“慧明公主安,慧安公主安。”
待許湘湘對衛鳴點點頭後,許杳杳才開始與衛鳴說話了:“衛公子,你此次前來,是為了何事?”
衛鳴道:“聽聞,當今聖上的生辰要到了,身為鄰國太子,我想送給禹國皇帝一份賀禮,以表兩國和睦之情……隻是,我并不知道當今聖上喜歡什麼,便特此來問問公主你,希望公主能給我提個思路。”
許杳杳沉默,沒敢說話。皇帝是自己的父親,父親就算再不喜歡她,許杳杳也是知道許耀的愛好。
但是,她不能說出來。
誰能說清楚衛鳴的真正用意,衛鳴給許耀送賀禮,是件好事……可是,要是好事變壞事,出了什麼岔子怎麼辦?許杳杳擔憂,就算她是多慮了,也是多慮一點比較好。
看許杳杳不說話,衛鳴也沒慌,他靜靜地等着魚兒上鈎。
果然,魚兒上鈎了。
許湘湘莞爾一笑,她主動對衛鳴道:“衛公子,父皇喜歡什麼,你可以來我問啊,七妹已經好久沒有與父皇見面了,恐怕,她都不知道父皇有了什麼新的喜好。”
許杳杳沉默着,因為,随便許湘湘怎麼說,她都無法反駁,也是不能反駁。
衛鳴面上露出感激之色,他深深的看了許湘湘一眼:“若能得到慧明公主的幫助,必将萬分感謝。”
不過就是小忙,哪裡用得着這樣,許湘湘害羞了起來,她輕聲道:“衛公子,不如去我那裡坐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慢慢說與你聽。”
聽聞,衛鳴狀作吃驚的擡起了頭,他看向了許杳杳,直到許杳杳點點頭,衛鳴才道:“那就勞煩慧明公主了。”
”不麻煩。”許湘湘得意一笑,她傲慢的看了許杳杳一眼,然後起身,“冬月,聽見了沒有,還不快請衛公子到府上坐坐?”
一掃剛才的哭泣,冬月立馬笑靥如花,她擡起了一邊手:“是,公主……衛公子,請。”
許湘湘和衛鳴先行一步,下人自然是跟在主人的身後了。鐘笙雖頓住了腳步,但他始終沒有回頭,而是跟着前邊的人離開了這裡。
待正廳裡安靜了刹那,綠荷才走上前來了:“公主,人終于走了,你要不要回書房……或者回房間,小憩一會?”
“不用了。”許杳杳搖搖頭,她道,“我去陪一下陌陌。”
兩年了,陌陌也長大了不少,但因為是一隻小型犬,哪怕長大了也還是很小一隻的樣子。
許杳杳讓小卓子把陌陌抱了出來,她打算帶着陌陌在珑悅樓附近散散步。
珑悅樓附近就是沉香閣,走幾步就到了……可是,除了第一次見面,今天是衛鳴第二次來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