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先告狀,一回來那副模樣,不是奔着大吵一架就是大打一架去的,我成全你,如今還反過來污蔑我。”他挑眉,一邊邁開步子,一邊觀察她的表情。
她早就習慣了他的注視,聞言狐疑地歪着頭,“我有那樣嗎?”
“當時也許該給你照照鏡子。”他說着逗弄的話,眉宇間卻微不可查的隆起,他看的分明,她回想起宮廷生活時,像個旁觀的局外人,一丁點人該有的情緒都沒有。
他平常恨她是個木頭,可有些時候,卻也慶幸她是個木頭。
“……那,我下次注意,一定忍着,不表露出來。”她汕汕地保證。
“你的意思是我要謝謝你不成?”話雖如此,他還是細心地拂開拱門邊快戳到她發絲的茉莉。
“不用,你以後少教訓我就行了。”她聽懂了他的諷刺,一邊心虛,一邊順杆往上爬。
“很不服?”
“一點點……”她稍稍修飾了一下。
聽到這話,他眉心折痕舒展了些許,薄唇小幅度地彎了彎。
江令薇正等着他的話,挨着的肩膀卻微微顫動,引得她不解看他。
她說的話很好笑嗎?
裴渡舟毫無預兆地彈了彈她的腦門,眸中能窺見點滴笑意,“那就憋着好了。”
她吃痛,他剛說完,也不敢表現出不滿,隻得郁悶的哦了一聲。
……
去往正廳的路上,她想了想,還是想問關于郡王的事情,“為什——”
隻說了兩個字話語便戛然而止,因為他倏然按了按她的手背,“嗯?”
實實在在的威脅,她很清楚,他不許她問。
但她在他面前,向來憋不住疑問,也不明白已經解釋過了沒有懷疑他,為什麼還是不可以問?
面對她略顯委屈的诘問,他沉默半晌,臉色不太好看,但最終還是道:“既然要避嫌,那就要避個徹底,即使所有人都看的出來我是故意針對你,但那又如何,做了總比沒做好。
你要想往上爬,就不可以與我在明面上有任何的牽扯。你隻要按我說的做,注定得勢,而我與太子分理朝政,皇帝怎會放心我們之間有絲毫關系。
這些道理,你隻要沉下心來想一想,就能明白。但你沒有,一個郡王的位置就讓你方寸大亂,沉不下心,如此浮躁。”
說到最後,他語氣加重,又瞪了她一眼。
她卻不太認同他的話,但也不敢面向他,低着頭悶悶地道:“可日後還有很多可以避嫌的事情,你在殿外那番話還不夠避嫌嗎?為什麼非得攪黃封賞……”
“我說了,要做,那就要做個徹底。我當初對你的承諾不會失信,難道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他神色冷然,語氣裡帶着幾分斥責。
“不是……”她呐呐地否認,頭垂得越來越低,“沒有懷疑你,沒有不信任……”
“希望如此。”他冷淡地收回視線,眸中卻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