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擔憂謝家啊。
但卻将她急死了。
天蒙蒙亮,她迷迷糊糊去了前廳,聽到爹娘焦急的談話,時不時還傳來他們踱步的聲音。這才得知謝珩被關在宮中。
一整個早上,她都在計劃如何将謝珩營救出來,可這腦子确實不夠用,就是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
等她正要行動出門時,推開房門,便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中。來人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又快速地收回手。
江攬月愣了愣。
又一夜未見,眼前的謝珩臉色都蒼白了一些,眼眶周圍也泛烏青。極少看到他這個樣子。
“你不是被關在宮中嗎?”
“陛下已經查清了來龍去脈,所以将我放了回來。”
“那,那謝家呢,謝太師與我阿姐怎麼辦?”
“這個你也無需擔憂,”謝珩雙眼眨了眨,“都是誤會,陛下也相信他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謝家不會有危難,你阿姐與我叔父,都會平平安安的。”
聽聞如此,江攬月才摸着心口坐到床邊,“那就好...”那遲來的困意突然襲上眼皮,她摸上長枕抱在懷中迷糊地倒下去。
“你不知道,差點我就要帶人偷溜進宮,再打個地道将你撈出來。”
謝珩注視着她,細微的神态都盡收眼底。她說話時會不自覺地淺笑,天大的事情到她這,好似都不太放心上。
成婚那日,她說過的每句話,他都還記得。對他的防備,他也沒忘。
仿似才是昨日那般近。
也是,他們成婚都不足一月。
“我們和離吧。”
簡短的五個字,震醒了江攬月的瞌睡。翻身坐起,她瞪着同樣烏青的眼眸,憋了好長一口氣。
“和離,和離啊...”她的嘴角抽搐了下,“我還以為我們會再撐一些時日。去了一趟皇宮,你卻跟我先提和離,此事就算要提,也得是我先起頭,你憑什麼!”
揪住被褥一角洩憤,她恨得牙癢癢,“連這種事,你也要壓我一頭!甚至都不肯多等半日,讓我睡個安心覺。”
“是,我等不了。”謝珩面色冷沉,眼中卻壓抑着悸動的情感,“一刻都不能等下去。”
“我同意,能與你拆夥,我再樂意不過。”
“那...”他躊躇了一下,腳下慌亂地踏出半步,“和離書我會留下。”
二話不說,江攬月接過和離書,在屋内一頓找尋後,才在角落雜物裡找出一根毛糙的毛筆。然後從床底撈出一壺酒,倒出一些到硯台中研墨。
在和離書上簽好名字後,她越過謝珩,一腳踢到門扉上,朝外大喊:“春雪!”
春雪應聲而來。
她手一揮送到春雪眼前:“拿去官府備案。”
一看是和離書,春雪瞪直了雙眼,趕忙塞回姑爺手上:“這可使不得啊,你們怎麼鬧和離,不是好好的嗎?姑爺,您是不是在宮中中邪了,我去給您備個火盆,您跨一下,說不準就不想和離了。”
江攬月:“......”
盡管春雪從中阻擾,可江攬月一拍闆,還是和離了。
今年的大墘,是多事之秋。短短一月,竟發生了諸多事情,叫人不得安生。也就是和離的第二日,城中開始大規模征兵,炝國要舉兵攻打大墘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