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雙不解,“有什麼不一樣呢?”
“能使人瘋魔,不計後果,可以放棄所有的是親情,愛情,為他傷懷,卻不至于亂心智的,是友情。”
她有些惆怅,“那我沒有能讓我不計後果的人。”
衛長宴笑笑,“所以我說你适合做主将,隻是你資曆較淺,等來日,鎮得住人了,我會将徽州交給你。”
“這是你給我畫的大餅嗎?”
“嗯?畫……大餅?什麼意思?”
輪到衛長宴不解了。
“嗯,不告訴你。”
衛長宴還沒來得及追問,便被掀開簾帳進來的玄意打斷了。
“陛下……許将軍……他跪在外頭,說是來請罪的。”
衛長宴歎了口氣,“讓他進來吧。”
許琮得到允許,立刻進來,他跪在地上,“陛下……臣有罪……臣……”
“事情的原委,朕都知曉了,雖說情有可原,但就憑你有将城防圖送出去的意思,就不适合再做寒衣軍的主将了,這些日子,你回家休息休息吧。”
許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敢求情,隻能伏身謝恩,他走出去的時候,腰骨輕塌,季雙才發現,他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他走後,衛長宴回過頭,看着季雙,“探子遞來了敵營的位置,你今日說,卓拓絡暫時看不見是嗎?”
季雙點頭,“雖然他現在看不見了,但是藥效總會過的……”
這話說完,她猛的擡頭,她好像明白衛長宴想做什麼了,她靠過去,狡黠一笑,“陛下,讓我去,如何?”
衛長宴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帶上陸回灣……還有,要平安歸來。”
“不成,回灣跟我走了,今夜巡防怎麼辦,留沙營最為重要,前頭的巡防營不能缺人,我帶上陳铷月便好。”
“行,都聽你的。”
卓拓絡負傷,今日無疑是突襲的最好時機。
她轉身,手中卻被衛長宴塞了一張圖紙,她打開一看,居然是敵營的布防圖。
季雙顫了顫,“陛下,今夜之後,得召回這名勇士了。”
有了這張圖紙,無異于是如虎添翼,但同樣的,一旦她打了勝仗,敵營的暗探便會立馬暴露。
衛長宴垂眸,“不必了,他已經死了,為了送這張布防圖。”
季雙愣了愣,沒有說話,隻低頭靜靜的将圖背下來。
季雙沒有穿重甲,她打算輕裝上陣,看看她近日才訓出來的輕騎到底能不能打。
季雙拿了劍,邊走邊和陳霜說話,“卓拓絡負傷,他眼睛暫時看不見,他先前是在迦援城後頭那座山跑的,他找不到方向的,即便是找到了,也來不及,但我們得速戰速決。”
“明白。”
季雙帶着人,往敵營去,知道了方向,她帶着人繞了條小道。
“上次我們燒了他們的糧,讓他們吃了個教訓,這回必然将糧草守得死死的,所以,今日不從糧草那下手,也不用聲東擊西,直接打,不用等他們反擊,無論勝負,打了就跑,明白嗎?”
“明白。”
先前他們燒了糧草,卓拓絡便帶着人将後勤營往後挪,更是派了重兵把守,日夜不停,但人手往後挪的結果,就是前頭的人不夠,他隻記得保護糧草,卻忘了巡防營也是重中之重。
季雙率先動手,摸到哨營,捂住哨兵的嘴,一刀抹了他的脖頸。
巡防的人不多,天又黑,陳霜帶着人,迅速解決掉巡防的,雖然他們很小心,但也被發現了。
“敵襲!敵襲……敵……”
季雙抽劍,迅速解決了那個報信的。
裡頭聽見聲音的,迅速抽刀沖出來,燃着的火把照亮了路。
季雙看着出來的重騎,莫名有些興奮,她轉頭,“殺!”
刀甲劍音和血肉飛濺的聲音,混在一起,刺激着她的耳膜。
沒有主将,他們像是一盤散沙,隻能抽刀抵抗,卻沒人指引方向,陳霜是個瘋的,一邊持劍殺敵,一邊舉着火把到處亂扔。
狄柔營帳亂成一鍋粥,火光沖天,刀光劍影。
卓拓絡訓練出來的重騎确實很厲害,但他們身上的重甲此刻卻成了累贅,卸去厚重甲胄的輕騎像随風飄揚的柳絮,出現在他們身前身後,無孔不入,那些高大的勇士漸漸倒在劍下。
主将不在,軍心渙散,沒堅持幾個時辰,便已經丢盔棄甲了,季雙帶着人,一鼓作氣,連奪了三座營。
陳霜殺紅了眼,她想乘勝追擊,卻被季雙攔了下來,“我們該停下了,再往裡,就是格達亞的營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