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貼在她的脊背上,有些燙。
季雙背靠着他,感受他手中熾熱的溫度,很難專心的練劍。
“專心點。”
衛長宴靠在她耳邊,注意到她發散的思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季雙收回那些不知名的情緒,學着衛長宴的樣子,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劍,學他的招式。
衛長宴靠在旁邊的樹上,看着她一闆一眼的學着他的姿勢,他的招數,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會這麼看中一個小姑娘,内心深處甚至覺得她真的可以保護他。
許是因為在這深宮裡,他見識了太多虛僞的,探究的,畏懼的眼神,所以在看見那雙沒有任何特殊情緒的雙眸的時候,才會駐足。
此後每夜衛長宴都靠在樹上,看着季雙練劍,看着她從握不住劍的柔弱小姑娘逐漸變成有自己影子的侍衛。
季雙收了劍,雙眼明亮,跳到衛長宴面前。
“陛下,我如今可以進錦衣衛了嗎?”
衛長宴笑着,拿着帕子,替她擦擦臉上的汗。
“這得問你師傅。”
“紀霖總是不同意。”
季雙發現不止是紀霖,每個錦衣衛的刀上,都有那朵蓮花印記,她知道進錦衣衛很難,但她也為此努力着,隻是紀霖總是不答應她。
“那朕也無能為力,誰讓你當時拜他為師,沒有拜朕。”
衛長宴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知道紀霖對寒淨是上了心的,不讓她進錦衣衛或許是因為他有他自己的安排,所以衛長宴不打算插手。
“陛下……”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聽你師傅的。”
“陛下,臣還未到能做她父親的歲數。”
紀霖走近,躬身行禮。
季雙還想再争取,卻在聽見熟悉的聲音時蔫吧了。
“師傅。”
她低頭乖乖問好。
衛長宴笑着揉了揉季雙的頭發,“她不怕朕,倒是怕你。”
季雙心裡無語,廢話,紀霖每日恨不能将她往死裡練,稍微出了點錯都要被罵得狗血淋頭,她能不怕嗎?
不像衛長宴,他比較柔和,即便已經細細的拆分後的招式她出了錯,衛長宴也是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再演練一遍,直到教會她為止。
“陛下慣着她,她自然不怕您。”
“朕撿來的,不得負責到底?”
紀霖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挑眉看了季雙一眼,後者根本不敢跟他對視,心裡好笑,他不讓她進錦衣衛,她就自己搬個靠山,能耐了。
“她還得再練練。”說着,他看向從他來了之後就像一隻鹌鹑一樣窩在衛長宴身邊的人,“先前答應我的約定,什麼時候履行?”
季雙猶豫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劍,雖然衛長宴總說她有天賦,說她已經可以保護他了,但是在紀霖手中過十招,她還是有些不确定。
紀霖看着她猶豫的樣子,也不多話,伸手掏出腰間的繡春刀。
“正巧,陛下也在,為我們做個見證,寒淨一直想要臣手中這把繡春刀,臣答應她,若能在臣手中過上十招,就将這把刀送與她。”
衛長宴笑着後退兩步,“可别誤傷到朕,她的天賦不比你差,說不準真的能在你手中過個十招呢。”
紀霖聳聳肩,“那臣隻能腆着臉在陛下這裡再讨一把刀了。”
季雙握着劍,想着實戰或許才能知道她的功夫是否練到位了。
紀霖知道她的劍招是聖上教的,但他從未與衛長宴交過手,所以沒想到他的劍風會如此淩厲,跟他這個人完全不同,他怎麼教,季雙便怎麼學,招招緻命,卻有個緻命的弱點,就是從不防守。
這點在戰場上,可能擒敵,也可能暴露自己的弱點。
季雙堪堪在他手中過了九招,紀霖的刀便抵在她的咽喉前。
“棋差一招,再練練。”
季雙收了劍,一開始她拜師習武隻是為了得到那把刀,試着找到回家的路,現在同紀霖過了幾招,突然就感覺到刀和劍的魅力了,這種感覺,像是突然解放了那些壓抑的自己,将自己完全放開。
“好吧,技不如人,我認輸。”
紀霖将刀收回鞘中,解下,扔給她。
季雙下意識伸手接住,愣了兩秒,才高興的道謝:“謝謝師傅!”
衛長宴靠在樹上看着,淡淡開口:“還說朕慣着她,朕看你也沒少慣。”
季節察覺到他的目光,湊了上去告狀,“今日肯定是因為陛下在,平日裡師傅訓我可狠了,他對小月都比對我好呢。”
“小月會逮老鼠,你會嗎?”
紀霖養了隻白貓,醜萌醜萌的,季雙看它不是很順眼,卻很愛同它玩。
“再練練,說不準你也能替朕抓老鼠了。”
“陛下!”
紀霖看着她不滿的眼神,笑着開口:“老鼠逮她還差不多。”
“這幾日,南方那鬧得兇,也是差個捉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