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少女抽了抽嘴角，換了個話題：“不過波導的那些我也感覺不說為好。從我看到的那些資料裡，波導使者的曆史有着隐晦的人為消抹痕迹，以及出現和消失都相當突兀。”慕對文字總是很敏感，“之前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多心了，但這次見到你使用，我想我是正确的。波導使者還存在于世，保持着那種從古至今低調至透明的風格一定有什麼原因，而暴露這些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要說行事低調的波導使者們唯一沒料到的，大概就是沒在紀實曆史中留下實質性證據的自己，反而在童話、小說領域大放異彩且經久不衰到現如今都還算家喻戶曉的程度——去采訪幼稚園的小孩“長大後最想成為什麼？”，答波導使者的人數能和答科學家的平分秋色，可見相當深入人心。

“現在的社會對超能力者的接受度已經提高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水平，和他們性質相近的波導使者應當也不會多受排斥才對，沒有特殊原因沒必要再像面對燒死女巫的極端時期那樣繼續躲藏了。而且童話中勇者是波導使者身份的比例還挺高，說不定還會受孩子歡迎。”慕開玩笑說：“你們總不會比超能力者還容易能力暴走吧？”

“不，哪怕是初學者，波導暴走的幾率也接近于零。”鳴搖了搖頭。

“哎？”黑發少女聞言一愣，她所知的所有屬性能量都有暴走的可能，不要說覺醒了這些能力的人類，很多寶可夢在體内積蓄能量過多也會危害自身，畢竟都是可以造成傷害的能量，能在體内産生或者存放已經足夠了不起。

“波導其實沒有‘覺醒’一說，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在生命誕生的那一瞬間。”鳴看向她：

“它就是生命本身。”

“每個生命都有屬于自己的波導，和超能力這種上天賦予的才能不同，波導是，隻要有人教、肯學，随便誰都能掌握的手段。”

“不過能學到什麼程度另說。”

黑崎慕被突如其來的重磅炸彈炸得眼冒金星，剛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那使用波導會折壽嗎？！”

秋澤鳴反而被問得一臉懵，隻靠慣性回答：“一般不會，别壓榨自己的波導到枯竭就不會。”

“那就好。”慕長舒了口氣。

鳴才反應過來少女是擔心自己，“會學怎麼恢複自己的波導，所以才要人教，最好。”

“害，你告訴了我一些最好不要知道的東西。”

“你不想學嗎？”憑空而起的氣流在少年攤開的掌心聚攏成球，微光流轉，神秘又夢幻。

“免了。”慕擺了擺手，雖然她知道友人隻是想讓她多一點防身的能力，“我暫時不打算過一不小心暴露就得東躲西藏的生活。”而且看起來也不是能速成的玩意兒。

鳴散去光球，認真地點頭：“也是，我一開始也是被老師連脅迫帶忽悠。”

“你會拜師這點就和你留小揪揪一樣讓人驚奇。”慕故作正經。

“拜師是……不提了。”秋澤鳴露出一言難盡的眼神，“我差不多算大街上随手抓的徒弟。”

“……我還以為‘波導使者喜歡在路邊撿徒弟’這個說法隻是不負責任的都市傳說。”

“半真半假吧。”鳴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來：“老師好像不讓我暴露她的行蹤。”

慕忍不住扶額。

“不過慕你也不認識她沒事。”鳴自我安慰很快，“街上碰見了也認不出，她完全不是你腦補的那種類型。”

黑發少女頓了頓，抹去自己腦内建模的衣衫老舊笑起來有點神經兮兮的古武老人形象。

少年想起剛剛提到的另一個點，摸了摸自己腦後的小揪揪，“這麼不适合？”

“……不，因為意外的适合反而呆了？”

“讨厭去見tony老師，但短發自己修會變成雜草，這樣紮長了隻要剪掉發尾。”秋澤鳴補充：“操作簡捷。”

少年穿着皮卡丘紋樣的棉質睡衣一把撲倒在柔軟的床上，臉埋進枕頭裡，床頭燈暖色的光線照映着，淺褐色的發尾還粘有一絲水色幽幽泛着光。

投影出的小懸浮窗飄在旁邊。

“和陌生的小姑娘相處這麼累嗎？”屏幕對面和他年紀相仿的人轉了轉手中的鋼筆，“總不會是剛剛打遊戲打累了吧。”

“打遊戲怎麼可能累——”枕頭間傳出的聲音悶悶的，“隻是一想到明天還要上學我就……”

“不想上學的話，考慮下和慕慕一樣出門旅行怎麼樣？”

“算了，那些賽事我都不感興趣——”

“單純的出門走走也不錯哦。”

“那樣寒暑假也行……”秋澤鳴扭了扭頭，露出一隻眼睛看向發光的屏幕，“而且老師那邊也……”

“那就好好上學吧。”那人彎了彎眉目，“好不容易考來的不是嗎？”

“嗯……”

“你爸聯系你了？”

鳴頓了頓，“……行吧，是。”

“他還是堅持讓你去警校之類的？”

鳴慢吞吞地歎了口氣。

“我又沒說過你住我家店太久就要把你掃地出門，”對面的人屈指彈了彈屏幕，這邊的屏幕也因為仿真效果抖了兩下，“放寬心點，實在不行我可以包養你。”

“很好，提前被包養聽起來挺不錯的。”秋澤鳴擡起頭來，“我的鹹魚夢實現了。”

那人回給他一個笑容，“反正你很好養活的。除了直接打錢，套房本身包含服務養個你綽綽有餘。”

少年翻了個身，舒展手臂伸了個懶腰，“行了我好受點了，晚安吧。”

“晚安，”對面的人補充了一句，“不過是你晚安。爸爸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秋澤鳴瞪大眼睛，滿臉寫着“探尋當代富二代良心何在”。

“有個子公司投資的電影剪好了，金主爸爸先過目一遍。”那是一個飽含憐憫的眼神，“早點睡吧，誰讓你是學生黨呢？”

“靠。”鳴小聲笑罵了一句。“你知道我剛剛以為什麼嗎？”

“我懂我懂，黃色廢料。”

“是你故意用詞暧昧。”

那人故作震驚：“文化水平提高了嘛，好好學習果然有用！”

秋澤鳴斜了他一眼，抱着枕頭坐起來，“不過啊——我也想看片。”

“你怎麼有臉怪我用詞暧昧？”

少年把下巴擱在枕頭上哼哼唧唧，掃了眼時間，“……楓。”

“嗯？”

“再不睡我可能真的會猝死。”

柏原楓張了張手，示意他趕緊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