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

清晨，房間内傳來一聲堅定有力的拒絕。

季明越抖抖手裡的紫色内褲，催促道：“聽話，快穿上。”

“我是基佬但不想穿基佬紫褲衩。”聞初快被那顔色膈應死了，指着季明越身上嫌棄道，“還是情侶的？”

“你知道啥，這叫‘紫腚能行’。快，穿好我們吃早飯，進考場。”

聞初邊工作邊備考了兩年，趁着勢頭好，今年決定下場一試。季明越比他還上心，緊鑼密鼓安排起來。

“那我也不想穿基佬紫褲衩，它不掉色吧，你鳥染紫了能變回來不？”

“小事，圖個吉利，快快快。”

聞初說啥不幹，時間有限，季明越強行非禮扒褲衩，換好紫腚，再套一件紅衣服。

基礎polo衫，高飽和，低品位，聞初又嫌棄他哥的商務風了。

“這又是啥？”

“開門紅，鴻運當頭。”

還有對勾牌的外套和鞋，考的都會，寫的全對，上上大吉。

安排好聞初的行頭，季明越火速穿上一件綠色T恤。

聞初實在忍不住：“紅配綠，賽狗屁？”

“哎！”季明越緊張兮兮捂住他的快嘴，連呸三下，“你今天說話注意點，别張嘴就來，這叫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好家夥，他們住考場附近酒店，兩條馬路而已，很暢通啊。

不管怎麼說算讨個好彩頭，聞初掖掖下擺，弄弄衣領，勉強理出一個穿搭，時尚愛豆人設不倒，湊合出門。

結果有更誇張的，他媽他小姨他妹三人優雅旗袍：“旗開得勝！”

他爸他小姨夫金色馬褂：“馬到成功！金榜題名！”

季明日一隻腳灰鞋一隻腳黃鞋：“走向輝煌！”

聞初目瞪口呆，并感到受寵若驚：“家人們，是不是有點太過于隆重了。”

季明越：“病句，不吉利不準說。”

葉書琴笑着說：“都這麼送過來的，人家穿得比我們還誇張呢，你别有壓力，放輕松考。”

季明日接話：“就是，咱又不考狀元，過線就行，放輕松。”說完挨他老哥一拳。

“呸呸呸，我們怎麼不能考狀元，到手的第一讓你說沒了。”

季明日捂頭：“嗚嗚。”

想到大家忙活都是為了他，聞初心裡暖暖的，重重點頭：“我肯定會努力的！”

“走，下去吃飯。”

季明越摟着他們家大狀元，卻被表妹叫住。

“哥，今天嫂子考試，我們穿這麼美，你就穿個綠背心啊，不像話。”

“幾個意思？”

小葉和季明日擠眉弄眼，然後變魔術一樣掏出件紅絲絨旗袍——加高加大碼，根據季明越尺寸量身定制。

此時不坑暴君更待何時！

聞初看清後嘎嘎狂樂，拍手叫好：“好耶，快換上。”

幾個小祖宗擺明了要整他，但今天天大地大，考生最大，季明越拎起旗袍瞧瞧，想到什麼般勾唇一笑，對聞初說：“行，為了你我願意，我去換。”

“快快快。”聞初龇着大牙直樂，瞬間覺得紫腚不磕碜了。

旗袍無袖高開叉，用料略顯輕薄，特别換好後某處飽滿的肌肉無處安放，呼之欲出，聞初當場表示歪瑞奈斯，順手揩了把油。

上面還好，底下叉開太高，走路不方便，季明越加條運動褲打底，免得坦蛋蛋影響廣大考生心理健康。

齊活，送考。

季明越一出現，立刻成為考場外亮麗的風景線，燃爆全場。

【啊這，1嫂還是那麼愛……】

【他超愛！】

【你舅寵他吧！】

【再次感歎1哥吃真好啊吸溜吸溜。】

【其實上身布料可以再少點撕哈撕哈。】

【你好，我吃一口。】

【1哥：你好，筷子收回去！】

【我非要夾。】

【哈哈叫你們非要夾，現在好了，大眼夾圖了。】

【這有啥好夾的健健康康沒漏點！】

【哎呀不管了，祝1哥（1嫂穿旗袍送考版）旗開得勝，考出好成績！】

【楚楚加油，沖呀！】

【1哥沖！】

考場外有本市蹲守的媒體記者，季明越怕影響聞初狀态，一概拒絕，在旁核對：“身份證準考證鉛筆橡皮……”

“錯不了，數八百遍了都。”聞初咣當文具袋。

“不差八百零一遍。”季明越點完文具又囑咐，“塗卡一定看準，别塗蹿行了。”

聞初流利接話：“不會也要編個答案，數學題寫解就有分，你别緊張，我記住了。”

“幸運符不讓帶，能不緊張麼，我也體驗一把送孩子進考場的感覺。”

“今天是爹味咯？”

“今天也不能說跌，分數漲漲漲！”

兩人相視而笑。

“你在線做法肯定靈驗。”聞初揪着旗袍下擺揉搓一陣，看看時間，“到點了，我得進去了。”

季明越：“好，去吧。”

家裡人圍過來送他，聞初說：“你們找地方坐，别在外頭曬太陽。”

季明越：“知道，你别管外頭，有我呢，考你的去。”

全家集體挪時間換衣服送考，尤其是季明越，旗袍都為他穿了，聞初忽然生出一些忐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安。

挨個抱一下？隻是考試而已，不想把場面搞得太悲壯。

親親季明越？大庭廣衆的，還有媒體，不好意思。

聞初甩着旗袍擺忸怩幾秒，手背飛快在季明越唇角貼一下，邊走邊對他們揮手：“走了！”

季明越莞爾，抛出飛吻，目送聞初奔向人生新體驗。

*

“幾點了還不起床？”

美夢中，屁股蛋猛挨一巴掌，聞初哽唧唧揉眼：“幹嘛呀……”

季明越撂開行李箱，邊拉窗簾開窗邊絮叨：“下午兩點了還睡，等會腦袋睡缺氧了。”

零食包裝散一地，平闆玩具抱枕漫天飛，進屋就眼疼。

“考完了就吃垃圾食品，不叫阿姨掃衛生，也沒叫她來煮飯？快起來，洗臉刷牙到樓下跑兩圈，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聞初原地自行車，蹬腿兩下後起床失敗：“不去，我腰疼……”

“熬夜玩手機玩的，起來活動兩下就好了。”

污蔑手機聞初可不服氣了，立刻精神睜眼，頂雞窩頭叫闆：“關手機什麼事，是你幹的！”

“三個月前是我幹的，現在跟我有什麼關系。”季明越把聞初趕下床，開始整理房間，轉眼又炸鍋，“big膽吃辣條，考完得瑟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