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欲沖進去,卻被嚴和華攔下來。他怕宋建被吓到,逃跑或者自盡那就不好了。
他走到門前,三聲敲門聲過。裡面傳來男聲詢問的聲音:“是誰。”
旁邊人按照嚴和華的吩咐,扮作尋親,“我來找我表姐。”
宋建打開門,“這裡沒有你表……”
他看到這些人,轉身就跑。跑出兩步,包圍的人立刻被雙手反押,撲倒在地。
嚴和華将他押回官府,單獨審訊。他以為要面對一場艱難的審訊,沒想到才問幾句,他便交代了:
“是二皇子讓我幹的,我甘願伏法。”
宋建交代,二皇子在一次宴會上告約自己見面,而後便以一帶紅綢傳遞消息,讓自己篡改複審名單。
礙于他的權力,宋建害怕若是不應,今後在朝堂上被針對,更怕累及家人,所以他答應了。自那日起,他便時刻關注宮中動向,得知事發,立刻躲了起來。
這下人證有了,嚴和華一番認真提問,确定事實無誤。在檢查證詞後,宋建毫無辯駁和反抗,直接簽字畫押。
宋建主動問起:“我什麼時候會死。”
嚴和華将證詞卷起,回答:“我稍作整理,日落時分奏報,最早也要後日。此罪大小,全憑陛下。你雖是為小家,如今卻不可能不累及妻女。”
宋建落寞點頭,“我明白,多謝。”
事畢,宋建被押回牢房。嚴和華囑咐負責守獄的人要多加保護。他目送宋建離開,而後投入整理中。
宋玉阮被嚴和華暫時安排在官府中。雖說是保護,實則也是一種監視。無論她走到哪兒,都有人跟着。
嚴和華一日調查不出進展,她也跟着着急一日。她愛在院子裡踱步,今日便是因此聽見消息。
兩個路過的下人不知此處有人,聊起來。其中一人問道:“你知道嗎,嚴大人的案子終于有進展了。”
另一人好奇得很:“查出來了?是誰?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不知道。”她聲音放小了些,“我隻聽說他們今日抓住了那個宋建,他親口承認是自己做了手腳。”
宋玉阮心中一涼。雖親耳聽見對話,仍不敢置信。父親竟認下此事,可事情明明是自己做的。
思來想去,她都不明白,正欲旁敲側擊打探。
一旁的人許是發現她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厲聲催促她離開此處。
“快走,這不是你該聽的。”
宋玉阮将話咽下,隻好暫時妥協。
*
林茉三人回到群芳樓,顔寒的人便來請他們到珠光澗,說有重要的話。三人原也打算告訴他文華盛的事情,很快便來到珠光澗。
推開門,葉尤正吃着青梅幹,津津有味。顔寒則坐在一旁,目光注視。
葉尤見人來了,吐出一顆果核,放下手中果脯,起身迎接,雀躍,“姐姐,你們來啦。”
顔寒起來閉上房門,讓三人坐下。見葉尤不吃了,拿起一顆青梅幹喂到她嘴裡:“你繼續吃,我叫他們是有正事要說。”
葉尤從不參與他們之間的事,聞此便繼續吃青梅幹,“你們說,我不插話。”
顔寒将樊穢所說盡悉告知三人,三人也将今日所獲告訴顔寒。
結合兩邊消息,薛情分析:“有小菊和樓中其她受害的姑娘作證,若再加上樊穢的供詞。想必稍加調查,便不難查出二皇子養私軍之事。”
養私軍,是作為臣或子最為忌諱的。将軍手握重兵,尚且為帝王所忌憚,更何況是皇子。
兩相消息一通,這下任憑二皇子如何蹦跶,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考慮後,薛情提議:“我們幾人身份不便,由淩将軍進宮承禀聖上。不出意外,他會将事情交給淩雲去查。到時随便找個由頭,将樊穢移交到官府。如此,便算大功告成了。”
商讨之下,衆人一緻同意。
淩雲今日拟奏疏,明日一早便親自送到興帝面前。
三人出來主光澗時,全都容光煥發,一洗愁容。
薛情被路過的孩童弄髒了衣裳,也覺得高興。而林茉自不必說,她的大事落地,興緻沖沖回群芳樓去點今日送來的酒。
就剩下薛情和淩雲兩人。
她指着回宮方向,腳卻沒有動作。似詢問,更似等待挽留,“我回宮去?”
淩雲嗅到這絲意味,躬身道:“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請慕公子喝個茶,用個飯。”他的手指向自己府上。
薛情莞爾一笑,回道,“淩将軍所請,我這個幕僚自不敢拒絕。”
二人并肩在人群中,有說有笑。音容融在街邊蒸騰的熱氣,還有孩童玩撥浪鼓的,稚嫩的笑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