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為肉身,在河裡不泡成巨人觀不說,怎會保存的如此完好,簡直像剛死的一樣!
無頭死屍站直,随手抓了幾個魂魄,脖子斷口從中裂開,三兩口就咽下去。
其餘魂魄大驚失色,一齊湧到無形屏障邊,不停撞擊,屁滾尿流。
“誰的尿啊?臊死了!能死得體面點不?”
另一魂魄破口大罵:“你才臊!昨晚叫了三個妓魂伺候你,你敢告訴你夫人嗎?嗯?!羞羞臉!”
魂魄們又打作一團,宋清沭還有閑心驚奇道:“他竟能真的吃下魂魄,未像方才那魂又被排出。”
鳳公子道:“他不是魂魄不說,且……我怎麼感覺他失了魂?”
宋清沭依言看去,無頭死屍面色……啊不,他沒有腦袋。
無頭死屍動作呆滞,行動遲緩,吞食魂魄像是本能,不算有意為之,且其餘魂魄見了他都狼狽逃竄,顯是積威已久。
看了一會兒,宋清沭道:“管他有沒有魂,這死屍隻沖魂魄去……不會是特地來助我們過河的吧!”
兩人都喜形于色,鳳公子道:“也不是不無可能。雖然呆了點,倒是個好小子!”
宋清沭兩人卷好衣邊,興高采烈就要邁過阻攔亡魂的屏障去。
卻見無頭死屍才注意到兩人似的,铠甲叮鈴咣啷響着,晃晃悠悠就奔來了!
這下再不能會錯意了,那斷口早已張開,迫不及待地張合,顯然早已準備好靠宋清沭兩人飽餐一頓!
沿途魂魄都吓得扭曲變形,尖叫着作鳥獸散,宋清沭卻蹲下,随手摘朵黑色花朵,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無頭死屍饑渴的身影。
鳳公子痛心疾首,道:“你别摘了!你可知,我就是摘了這花,才被打入地牢的!”
宋清沭道:“嗯?這是何花?”
“黑曼陀羅。”
黑曼陀羅!
沒見識的宋清沭好奇地摸來摸去,發出了農村人的啧啧稱奇聲。他從未見過這種妖麗詭異的花,細細端詳片刻,問道:“你可知這花的花語?”
鳳公子原就被此花吸引,才锒铛入獄,如何不知?他不假思索答道:“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絕望而孤獨的愛,随你怎麼想。不過,你可上心些,這花有毒,萬不可以它觸碰到傷口。”
果然,美麗的事物都是有毒的。宋清沭謹慎地放下花朵,地上大片的黑曼陀羅真是數不勝數,黑壓壓一片,美是美,也教人頭皮發麻。
魔尊此人陰狠狡詐,連裝飾物都散發着不祥的氣息,圍着魔宮種滿了黑曼陀羅,壓抑陰沉。宋清沭不由得搖頭。
忽然,鳳公子道:“等等,這死屍……能沖破屏障,快跑啊,死腿!”
宋清沭張大嘴巴愣在原地,鳳公子恨鐵不成鋼,揪住他背後的布料,提溜起來他就往回跑。
宋清沭還在試圖将那花種回去,終于回過神來了,大叫着跑得比鳳公子還快!
這下換鳳公子目瞪口呆了,道:“宋公子,深藏不露啊!”
“我是個保守的小少年,一般不輕易露。我們往哪跑?!”
說着往哪跑,要麼接着向前到地牢處,自投羅網!
要麼……宋清沭與鳳公子不約而同擠着往通道裡鑽,鳳公子道:“别擠!我先來,我去開路。”
宋清沭老老實實退出來,背後無頭死屍幾乎近在咫尺,宋清沭啪叽一腳踹到鳳公子屁股上,将他踹得往前拱了幾拱,“别磨叽了,他追上來了!!!”
聞言,鳳公子被喘那口氣委屈巴巴地散開,手腳并用往前爬。
宋清沭也趕忙跟上,剛巧在無頭死屍撲上來前一秒成功進入通道!
“好險好險!”宋清沭無力癱倒在地,背後挂起一陣風,宋清沭驚悚回頭——
無頭死屍裂開脖頸大口,掙紮着正往通道裡鑽!他肩膀也在不停撞擊,照這般下去,不待片刻,通道會被硬生生撞開啊!到時他再邊行邊撞,捉到他們二人隻在早晚!
鳳公子也回頭探明了事理,道:“快走!我向别處挖幾個洞混淆他的視線,找不到我們他會自行退回!”
宋清沭嗯嗯點頭,被吓得腿發軟,哆哆嗦嗦往裡爬。
他随鳳公子來到一個新挖開的洞口,鳳公子道:“你先别跟上來!我瞧上頭是炮台,若那死屍選了這個方向,被炮台上的士兵發現,那就有意思了!”
宋清沭知曉這不是他們要去的方向,老實地待住不動了。
上方有人交談的聲音傳來:
“三隊都去了麼?”
“去了,五隊也去了。你說這好端端的,城門怎就失火了?忒晦氣也!”
“慌什麼?胡将已攜探司前去查明原因了,放寬心好了!”
宋清沭:……是我知道的那個胡将麼?
那你們才是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