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沭挑起眉頭,道:“昨日我随口一說,他倆果真對打一場?”
周彥樂呵呵坐到床上,“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平日殷明眼睛長在頭頂,現下也被人用鼻孔藐視,哈哈。”
宋清沭笑道:“你去看比賽了麼?”
周彥轉轉眼珠,辯解道:“我隻是去閑逛一下,碰巧遇到了而已。”
“行,碰巧。”宋清沭依言道。
周彥笑嘻嘻地,“他們倆打得也算是有來有回吧。不過後來殷明焦躁起來,被王晟看準時機,一舉拿下。”
宋清沭點點頭,放下粥碗,拿手帕擦擦嘴巴。
他恢複得還不錯,擡手搖頭之類的動作,慢慢做不至于痛苦難當。
周彥舒爽地歎口氣,“啊呀,想起殷明那張憋屈的臭臉,我就開心。”
醫廬的門簾被掀動,殷明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同門落敗,你就這麼幸災樂禍?”
猛然聽到他的聲音,背後議論他的周彥被吓一跳,心虛不已,反而大聲道:“什麼叫幸災樂禍,我們就事論事,誰稀罕嘲笑你。”
殷明冷笑道:“是非如此,你自清楚。”
他語氣惡狠狠地,面色也透出一股子暴戾來,蒼白陰沉,顯是心情不佳。
小小的醫廬彌漫着緊繃的氣氛。
周彥神色不悅,道:“你來醫廬作甚?受傷啦?”說到末處,周彥語調微微愉悅上揚。
殷明自不理他,邁着步子坐到草凳上,一言不發。
周彥也不願為他費神,當人面議論本人的事也做不來,轉而提起另一件事:“清沭,昨日你暈倒後,是一位陌生的少年送你來醫廬的。”
宋清沭腦海中人臉閃過個遍,自以為除周彥和殷明外,再沒有稱得上熟悉的人了。
他修煉要麼孤身打坐,要麼周彥陪同,鮮少有與同門交流的機會。
不,貌似還真有一個。
宋清沭眼前浮現出那人清貴冷淡的模樣來。
“嗯......你說的那少年,可是淩霄宗的弟子?”
周彥思考片刻,“淩霄宗,好像是,他穿的該是淩霄宗制服。”
“他真的,英俊非凡,氣勢逼人!清沭,你何時結識了這等人物?”
當初邀請少年來看他比賽,沒想到少年果真如約而至,令宋清沭對他更為親近。
宋清沭笑道:“機緣巧合下。還記得當初你我在萬獸林麼?在尋到你之前,那少年救過我一次。”
“哇!”周彥正欲大段道出溢美之詞,忽聽得旁邊傳來極大聲響。
殷明一腳踢開草凳,疾步走出醫廬,背影肅殺無比。
待他走了,周彥大聲嚷嚷道:“真是有病,踢凳子幹嘛?後來的人都站着麼?”
他嘟嘟囔囔擺好草凳。
恰在這時,大夫急沖沖進來,四下掃視,疑惑道:“那位小兄弟呢?他的傷還未處理,怎地不在此地?”
周彥回他:“他出去了。不知去了何處。”
大夫點點頭,又趕忙離開。
往後接連幾日,兩人再沒見過殷明,宋清沭身子好轉,已能下床走動,但仍不能過度勞累,大部分時侯兀自躺床上修養。
周彥早早不在身邊,無他,第五輪比賽開始了。
不出意外,最終排名即将揭榜。
中央比武場人滿為患,高樓上人聲鼎沸,高談闊論第一甲究竟花落誰家。
“要我說,淩霄宗的烏淩天真是來勢洶洶,勢不可當。有他在,還有何懸念?”
“他們宗門還有個叫王晟的,後起之秀,就是不知能否與這烏淩天一戰。”
“說來說去,不還都是淩霄宗的?哈哈!”
他們一齊爆出大笑,眼神瞟向比武場南面樓上淡然入座的一衆尊者,笑聲中不經意間露出幾抹讨好。
這群尊者正是各宗門宗主及長老,自左至右依次為淩霄宗傳功長老金海,淩霄宗宗主何悟道,玄元宗宗主玄曦赫,飛鴻長老。
聽此,幾人神色各異。
但容不得幾人再思緒萬千,比賽正式開始。
兩場比賽過後,最是激動人心的第三場比賽到來,這場比賽将明确最終排名。
而第一甲,毫無意外地由烏淩天與王晟之間決出。
此時已臨近入冬,獵獵寒風卻絲毫吹不冷觀衆熱情,都翹首以盼地望着場内兩人。
王晟早聽聞他的豐功偉績,五靈根天才少年,一年跨入金丹期,未及冠便入化神期,天賦之高悟性之強,幾百年來也僅此一位!
在他出現之前,若有人說十八歲能入化神境,沒人會相信,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神話故事。而烏淩天偏偏就是那個“神話”。
他不成神,誰還能稱得上“神”?
縱使再怎麼受人追捧,王晟在他面前,還是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
“烏淩天,我實力比不得你,我們過上兩招,讓我領教下你的招數,我便認輸,如何?”太子殿下第一次拉下臉面與人求和,壓根想不到烏淩天拒絕他的理由。
烏淩天淡淡睨他一眼,不說好與不好。
王晟放下心來。
“比賽開始!”裁判擊鼓為号。
王晟一口氣還未松完,淩厲的氣息裹挾着寒冰而來,冰刺堪堪停在王晟眼睛前一毫米。
王晟大驚失色,心跳如擂鼓,冷汗刹那間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