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挾着土味沖刷而過 ,吹得宋清沭發絲上揚。
他順勢足尖一點,躍身而起,眨眼間來到楚傑身後。
楚傑瞳孔張大,身後汗毛直立,躲避危險的本能驅使他向前。
宋清沭唇角微勾,仿若世間萬物盡在掌控中。
也的确如此,楚傑剛往前邁步,就意識到,中計了!
面前還有他自己造出的土牆,楚傑第一反應便是将阻礙自己的牆落下。
卻不知他看不到的土牆背面,已被宋清沭以水相和。
土牆甫一落下,地面不複幹爽,一片泥濘。
楚傑不再前行,緊急間來不及思考,縱身一躲,反而正中宋清沭下懷。
方才的一番操作,全為了拖延時間。
待楚傑一躍身,磅礴水流自天空傾洩而下!
楚傑哪料到還有這手,暗罵一聲,被水流澆得裡外遍濕。
水珠自發絲、睫毛“嘀嗒”而下,楚傑喘口氣,道:“倒是小看你了。”
他大喊:“喂,我一個築基期的,犯得着你隐藏修為?”
宋清沭不解,道:“為何要隐藏修為?”
楚傑真不知說什麼好了。說他自大,他的疑惑又真真切切的;說他無辜,他眼底分明有看熱鬧的狡黠與精明。
“若未隐藏修為,你的水流會如此盛大湍急?”楚傑最後嘀咕一聲,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宋清沭知曉這人應是隐藏在土底,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冒出來。
不敢掉以輕心,宋清沭以手握拳,防備着四面八方。
這邊焦灼着,觀衆席上有人聲傳來:“煉氣期?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剛才他那水流,沒個金丹期,使不出來!”
“那他究竟是什麼修為?”
“不知道。我是金丹期,反正看不出來。”
“啊……那他的修為豈不是在金丹期之上?隐藏修為,好不要臉!”
比賽對手是自由抽簽所得,但若兩人實力過于懸殊,可以申請再次抽簽。
因此隐藏修為入選下一輪比賽的行為,常常為人不恥。
宋清沭剛想開口辯解,右後方有破土而出的聲音。
轉身擊出水彈,同時,宋清沭後退幾步。
楚傑站在高有兩丈的土坡上,居高臨下望着宋清沭。
宋清沭淡然微笑。方才思量幾番,突然靈機一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否他的确是水木雙靈根?當初的确隻測出微弱的水靈根,但已過去四月有餘,說不定他又覺醒了木靈根呢?
宋清沭危急之中,靜下心來,将全部感官放于肝上。
以此為感官聚集點,催動靈力。
霎時,楚傑的土坡上密密麻麻冒出木枝!當真是擁擠繁盛,且光秃秃的,尖利駭人,看得人頭皮發麻。
楚傑的土坡被木枝控制,竟是收都收不回去。
遠處漠然觀看比賽的少年嘴角有勾動的痕迹。
悟性還不錯。
宋清沭終于摸到戰勝楚傑的門道,心下一喜,凝神聚力持續發動攻擊。
楚傑向前奔跑,身後不斷有樹枝從地下冒出,好幾次差點戳到自己屁股!
楚傑忍不住回頭大罵道:“缺不缺德啊你,專盯我屁股!”
就他分神這一小會兒,面前突兀地長出蒼天大樹。楚傑一個不察,直愣愣撞在樹上。
宋清沭乘勝追擊,水流咆哮而上。
楚傑還未從撞擊中回神,直被沖得狼狽不堪。
更要命的是,這水流中蘊藏靈力,楚傑隻覺自己渾身脫力,支撐不住倒身在地。
沒想到自己的水流有如此大的威力。宋清沭洋洋自得。
裁判敲鑼宣告:“宋清沭,勝!”
人群并未為他歡呼,反而哀怨漫天。
“隐藏實力,沒意思。”
“他是玄元宗的?玄元宗什麼時候出了這等人物?”
“楚傑看上去好像傷的很重,就那點水,不至于吧!”
宋清沭聽此,上前扶楚傑起身。
卻見楚傑皮膚慘白,眼下烏青,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宋清沭措不及防遇此突變,道:“喂……喂,楚傑!你醒醒!”
裁判還未離開,注意到這邊動靜,走下台來,問道:“發生何事?”
宋清沭道:“楚兄脈象和呼吸都很微弱,感覺,不太對勁。”
裁判皺眉思索,低下身細細察看楚傑情況。
良久,裁判面色一沉,道:“我帶他去找大夫。”
說罷毫不猶豫将楚傑背起。
“我和你一起去。“宋清沭也有些慌神,與他一起穿越人群,去到醫廬。
裁判背個奄奄一息的人,周圍人不知來龍去脈,都不由得驚呼。
“這是哪個比賽啊?打這麼激烈!”
“不應該啊,還有我不認識的名家子弟?”
“再厲害能有那位厲害?”
“你說淩霄宗的……”
“這還用猜,當然!”
“他的比賽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我們快些進場。”
人群不再關注這邊,反而擁擠着都往反方向跑。
第一輪比賽,大部分都在外圍比武場。而這場比賽,卻在最靠近中央的比武場,足見主辦方對其的偏愛。
比武場上,少年與中年男子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