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叢青早已做好了對付的預案,還在迎接雲歌子的暴怒和質問,不料卻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旦叢青雖然因為秦兮悅的清高桀骜,和對自己的不服帖、冷淡甚至蔑視、頂撞,讓她無數次産生開除秦兮悅的惡念,以解心頭恨意。
剛才會上也罵出讓秦兮悅滾的話,但那也隻是一時激氣,畢竟現在新人才來,還需要利用秦兮悅親自教帶,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過渡。
否則秦兮悅突然抽離,那麼策劃部很多工作,很可能都會停擺,不少客戶那邊也不好交代,那損失就大發了。
盡管旦老闆嘴上不忿,罵秦兮悅是蠢豬、學曆低一千遍一萬遍,可她心裡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階段秦兮悅無人可替代。
原本是想以雷霆手段對策劃部做出人事架構調整,以解除秦兮悅在部門一人獨大的局面。
不料,雲歌子根本不接招,直接提出讓秦兮悅走人,旦叢青聽出了他的激惱和嘲諷,權衡利弊,秦兮悅已經翻臉了,再得罪雲歌子,策劃部就得亂套了。
旦叢青思考片刻,不禁有些讪然,很快就又眉眼含春,笑吟吟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讓秦兮悅走,還得驚動盛總,盛總天天日理萬機,就不要拿小事去打擾他了。就算要她走,至少也要把王梓晴培養上來了再說,對吧?!”
“策劃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兩年,我們沒少提拔培養新人,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個能取代秦兮悅的。
新人不光是創意、策劃、經驗方面不行,抗壓能力更不行,都沒有秦兮悅能吃苦和鑽研,這是我們數次試驗和論證過的。
且不論秦兮悅學曆文憑造假的消息真實與否,秦兮悅的能力在M.C是有目共睹的,包括客戶,也都是交口稱贊。
這也充分證明,一個人的能力和家世、出身、學曆并沒有太大關系,反而是條件越好,越有包袱,越沉不下心幹事。
組織内部什麼樣的人才都要有,不能過于單一或扁平化,紅花還要綠葉配,客戶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對吧!
你所擔心的,無非是秦兮悅不受控,可現在我們并沒有能平替的員工,那不如現在還先用着她,慢慢培養新人,
等條件成熟,或新人達标了,再酌情考慮,是讓秦兮悅走人還是另做安排,這樣也能降低内部的抗性和内耗。
企業管理張弛有度,壓力要一點點釋放,壓下去會引起暴力反彈,最後受損的還是M.C,得不償失。”雲歌子委婉納谏。
“那就根據你的節奏來吧,王梓晴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三個月試用期為限。這次彙報呢,還是你來主講。不過,要帶上師師和青青一起。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好吧?”旦叢青耐人尋味地笑了笑。
雲歌子出來,走過秦兮悅工位時,又瞅見了她桌上的白玫瑰。
白色,确實是她的人格底色,也是她最偏愛的顔色。
那束白玫瑰,已經将養了三天,花開正當時,此刻正散發着幽幽花香,讓他的心莫名空落落。
不知不覺,腦海又想起五年前初見時她的樣子——
那時她還是一頭如瀑長發,一襲翩翩若仙的白紗曳地長裙,徜徉在肖邦的古典音樂中,也是這般清雅怡人,不染塵凡,宛如人間仙子。
秦兮悅沒在工位,孤零零的花簇,猶如他這些年孤零零的癡心。
雲歌子搖搖頭,留下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回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雲歌子就将王梓晴叫去了辦公室。
王梓晴有些局促地站在辦公台前,雲歌子手持蓮子串珠,盤着串珠上的蓮子,不發一言地盯向她看,一時有些遊神。
他想起昨天王麗華的那句調侃“歌子,這是照着兮兮的模子,找的吧”。
是啊,當時看到王梓晴的第一眼,就讓他感覺像是看到了第二個秦兮悅。
這個女生,一看就是學中文出身,夾帶着些許的憂郁藝術氣質。
順直長發,文靜幹淨,腼腆内秀,頗有點古典氣質。
上身穿着中規中矩的休閑職業裝,下身黑色七分褲。
腼腆中,透着點韌性與耐性。
她的形象和衣着,甚至是性情,都和秦兮悅十分相似。
當時看到她,就莫名生出幾分好感。
現在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這都是旦叢青預先設計好的陷阱。
那麼,在這個背後,旦叢青是不是早就和王梓晴說明了一切?
但是,旦叢青就吃定我會啞巴吃黃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