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我是子墨。”一交代完,薛子墨連忙跟經紀人聯系。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子墨?”聽到電話另一頭的口氣不對,祁格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
“我家裡出了一點事情,我現在馬上要飛斯普雷。後面的行程至少這個星期内的行程全部往後推,推不掉就跟廠商說抱歉了。具體情況我現在還不清楚,要到了那邊才知道。”
家裡?祁格吓了一跳。薛子墨算得上是富三代,薛氏在海市也算排得上号的上市公司。薛老爺子已經退居二線,隻是挂着公司董事長的頭銜。現在薛家掌權的薛子墨的父親,薛振。他的大哥薛子裕之前一直是執行長秘書,三年前已經接任市場部一把手的位子,很顯然是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老二薛子奇自己開了一家遊戲公司,雖然還是挂靠在薛氏名下,但獨立經營,自負盈虧,這些年也做出了一點名堂。
就不知道這次出事的人是誰?
祁格可是買了一些薛氏的股票在手,想着靠薛子墨的關系好歹能夠提早知道一些内部消息,賺點養老錢。如果薛子墨的家裡某位重要人物出了問題,那肯定會對薛氏的股票産生動蕩。
“後面的行程你不用擔心。你先去斯普雷看看情況,保持聯系。放心吧,你家人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祁格嘴上說着安慰的話,内心憂心忡忡。
“借你吉言。”
從梁溪到斯普雷并沒有直達飛機,需要從海市中轉,總共時長超過十個小時。
杜昂雄看得出薛子墨心情并不好,他并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隻能默默地推着行禮,跟在薛子墨的身後。
一坐上飛機,薛子墨就拉下了眼罩,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恍惚間,薛子墨好似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高考剛結束,因為填志願的問題,十八歲薛子墨跟家裡鬧得挺不愉快。薛子墨在學校的成績并不差,基本上一直保持在年級中上水平。努力一下考個211基本上沒什麼問題,甚至沖擊985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全家人都沒有到薛子墨突然說要考海市影視學院!家裡可沒有搞相關事業的啊。哪怕是親戚間偶爾有會幾樣樂器的,那基本上也屬于自娛自樂,陶冶情操用的。像薛子奇和薛子墨兄弟都學過一段時間的吉他,耍帥用的。
薛家夫婦自認并不是一個古闆守舊的家長。像薛子奇喜愛玩遊戲,薛父薛母雖然口頭不贊同,但隻要不影響考試成績,他們不會阻攔這樣的興趣愛好。後來薛子奇在大三就設想要開自己的遊戲公司,薛振讓薛子奇寫企劃,讓公司做評估,甚至派出自己的身邊的兩名助理,幫了兒子一段時間的忙,讓他不至于在開創初期手忙腳亂。
依照薛振的意思是讓薛子墨去讀金融商務或是管理相關的學科,畢業之後想要進家族企業幫忙也好。如果他對影視感興趣,完全可以比照薛子奇的做法開一家娛樂公司或是投資相關産業,自己創業也好,幫忙開拓一下家族的經營領域也罷都需要金融管理相關的學識。而學演戲,狠下心吃苦,耐得住寂寞的,摸爬滾打幾十年也未必能出得了頭。要想有話語權,當老闆是最容易的辦法之一。再者娛樂圈俊男美女那麼多,紙醉金迷,誘惑太多,熒光燈下最是容易讓人迷失。偏偏薛氏企業在娛樂圈涉入并不深,投資幾個影視小項目可以,萬一真碰上什麼事情,他擔心未必能幫上什麼忙。娛樂圈的水太深了。這如何能不讓做父母的擔心?
隻是那個時候的薛子墨并不能體會到做父母的擔心。作為小兒子,從小在家裡他都是被偏寵的那一個。而十來歲剛好又處于叛逆期,基本上越是不讓他做什麼,他越是要做什麼。不過他沒有熊到當面硬剛,沒有中二到叫嚣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啥的,然後做出一分不拿離家出走這種傻叉的行為。而是在家裡和稀泥,在遞交志願的最後期限偷偷改了志願。第一志願是首府的影視學院,第二才是海市的影視學院,畢竟海市是薛氏的大本營,薛子墨擔心班主任可能會截留他的志願書,然後打電話找家長。同時為了以防萬一,薛子墨又以和同學一起畢業旅行為借口向家裡要了一筆活動經費。這也不算是欺騙,影視學院考核不隻是看高考成績,還有藝考。薛子墨必須要到首府走一遭。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薛子墨從出生以來做過的最叛逆的一件事情了。
上去首府飛機的時候薛子墨有多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他就有多忐忑不安。不僅僅是面試老師不動聲色地讓他回去等消息的态度。前兩天在首府他就收到鋪天蓋地的電話留言、短信,顯然他改志願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不過好在各大院校報名的截止日期已經過了,除非他複讀一年,不然志願表是不可能更改了。
下飛機的薛子墨雙手插兜,環顧四周,看着來去匆匆的人群,他有些茫然,心虛。萬一家裡不讓他參加海市這邊的藝考怎麼辦?萬一首府那邊的藝考不通過怎麼辦?他可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就隻填了這兩個志願!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天,7月18号,他的生日,而他并不想要那麼早回去面對三堂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