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修,你給我一束你的頭發。”郎榕向修伸手。
修一向很寶貴自己的頭發,因此哪怕整天勞累,這頭頭發依然茂密。這下子郎榕說要揪一束,修感覺心都要碎了。
他拖延着,想問郎榕還有沒有其他方法。而祝辛夷按着修,非常果斷,手指尖凝成一股氣刃,趁周圍人沒有關注這裡,迅速地割了修一束頭發。
修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握着被割掉的燦金色的頭發,滿臉不舍。
郎榕一把奪過頭發,象征性地安慰,“放心,這些頭發會用到實處的。”
祝辛夷拍着修的肩膀,在他耳邊嘀咕,“大大方方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修不滿,“可是況谷墨根本不是狼,他就是個水鳥妖。”
修雖然在華國生活很多年,但是對一些諺語還是一知半解。
祝辛夷沒有繼續給修解釋,直接用最能撫慰修的辦法。
“看這是什麼。”祝辛夷遞給修一粒血液漿片,這是要給修開小竈了。
血族雖然可以吃人類的食物維持身體機能,但是補充營養必須得要血液漿片。
祝辛夷很細心,相處沒多久就發現修有些營養不良——他的體重明顯不是正常成年血族的體重。
她就從血族商人給修批發了一批血液漿片。
大部分時候的修都很好說話,但有時候又會特别固執,有自己的脾氣。每當這時候,祝辛夷拿出血液漿片,修就老實聽話了。
郎榕對着水晶球花裡胡哨地做了好幾個手勢。然後他的手在水晶球上摁一下,水晶球在他們面前“咔嚓”地伸開了一個口子。
郎榕的手伸進那個口子,開始左右上下地掰動,最後水晶球完全攤開成了一個平面。他又把沒有對準的卡鈕給對到一起。
不到半分鐘,一顆水晶球就在他們面前變成了一個水晶闆。
郎榕從包裡又拿出了一根筆,就開始描描畫畫。
還是消字筆,郎榕剛寫到下面,上面的字就慢慢消失了。
祝辛夷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番操作,她對女巫、男巫了解的不多,但怎麼想也不是拿着個闆子寫寫畫畫的,不都是用水晶球的嗎?
她看向同樣是西方非人類體系的修,希望這位吸血鬼能給她科普一下男巫。
修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郎榕這時候抽空擡頭,像看土包子一樣看着兩人,“現在都是21世紀了,女巫、男巫也要與時俱進。之前還要耗時間對水晶球施術,現在直接寫,效率高多了。況且背着水晶球到處跑多累啊,像我這樣的水晶闆隻有标準水晶球的五分之一重。”
說到這,郎榕變得興緻勃勃,“但是水晶球真的很酷,每次我對着水晶球那樣做幾個手勢,别人都會給我多加點錢。咱們都是非人類,這個表演費我就不收了,在給你們打個八折,夠義氣吧。”
祝辛夷立即豎了大拇指,修也緊随其後地稱贊郎榕心善。
聽到對面誇獎,郎榕如願了。他又埋下頭畫來畫去,過了一會兒才擡頭,蹙起了眉,“不行,就這種程度接觸,水晶球找不到蹤迹。我回去還得用其他儀器,你們等消息吧,到時候我在綠泡泡上發給你們。”
二人應聲。
一位服務員見他們三個湊在一起聊得火熱,又是說什麼有奇怪的關系,又是說水晶球和男巫,秉着尊重各類人群的原則沒去打擾。
現在他們終于告一段落,于是服務員帶着笑過來詢問他們需不需要吃飯。
他們都沒有吃午飯,此時還真的覺得有點餓了,點好餐後就等着服務員上菜。
另一位貼心的服務員見他們桌子上的水沒了,又給他們拿了一壺檸檬水。
本來服務員還走得好好的,一靠近郎榕,那壺水如同投籃一樣砸向了郎榕的頭。郎榕的頭立刻鼓起一個大包。
水壺上的蓋子松了,水一下子全淋在了郎榕衣服上。透明的水順着郎榕的衣服下滲,布料被洇濕一片。水黏着衣服,濕漉漉的,帶着冰涼的感覺。
還好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濕的痕迹,郎榕能保持一份體面。
郎榕淡定地抹了臉上的水,對服務員寬慰了幾句,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這突然的意外把服務員吓得臉煞白,同樣工作了很多年的社畜——修立即感同身受起來。他站了起來,幫服務員把剛才砸向郎榕懷裡的水壺放到了桌子上。
而那隻是一個開始。以郎榕為圓心,周圍半米為半徑,隻要踏進了這個距離,無論什麼東西都如同鐵塊一樣被郎榕這個吸鐵石吸過去。
郎榕除了被倒那一壺水後,又接二連三地被倒了三壺咖啡、一盤沙拉,要不是郎榕躲得快,他身上還會倒上一碗濃湯。
坐在對面的祝辛夷遞給郎榕一張紙,她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郎榕穿着一身黑了。
主要是耐髒。
按照這個倒黴法,郎榕出去一趟就能報廢一身衣裳。
服務員從剛開始的一臉菜色到神色如常。祝辛夷和修也從緊張到平淡圍觀,甚至還在聊天軟件上悄悄打賭還會有什麼砸向郎榕。
最後老闆一臉陪笑地給他們免單了,并叮囑服務員,下次無論看到他們三個中的誰都給他們推薦對面的餐廳。
讓他們去禍害他的競争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