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初在府上等來等去,沒等來袁斐璟卻等來了蕭錦栖的書信。
李洛初這才突然意識到蕭錦栖已經走了有半月餘了,想必是已經到了蕭國才給自己寫了一封平安信。
李洛初打開書信,熟悉的筆迹竟然讓她有一絲絲的心安,蕭錦栖簡單說了一下一路上的見聞,後面無非就是幾句近況。
但她依舊看得仔細,最後一行的字明顯工整秀麗了許多:長公主殿下安,莫要忘了想臣。
李洛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确實有些想他了。
蕭國皇城内,蕭錦栖坐在書案前,認真寫着什麼,莫峰見了也不敢打擾,隻在一旁候着,見自家主子終于有了其他動作,剛感到欣喜,自己終于能夠彙報情況。
沒想到,蕭錦栖是将剛剛的信紙揉了揉丢進了火盆,之後繼續提筆重新寫。
反複了幾次,莫峰也漸漸麻木。
“莫峰,還站着幹什麼呢?”
莫峰這才回過神來,可他完全不知道剛剛蕭錦栖讓他幹了什麼,現在顯得手足無措。
蕭錦栖心情似乎不錯,耐着性子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你去命人将這封信送去長公主府,确保到李洛初的手上。”
莫峰雖然不懂,為何現在要往回送信,可自家主子的吩咐他也就不便多想了。
這邊的長公主府内,李洛初也認真地寫着什麼。
‘若無變故,盼盡早歸來。’
李洛初不太會說些肉麻的話,她也不是個傷春悲秋的人,隻是覺得自從蕭錦栖走後,這府上的風光就不像從前那般豔麗了。
李洛初親手将信件交到了信使手中,信使領命後朝蕭國的方向回去了。
看着信使離開的背影,李洛初的心裡空落落的,坐在檀木椅子上放空。
翌日一早,袁斐璟的車馬就停在了長公主府門口。
“你要是再不來,本宮都懷疑你是不是秘密發喪了。”李洛初心情不好,嘴毒了不少。
袁斐璟倒是沒什麼感覺,自然地坐在了座位上,倒是他身後跟着的侍衛,臉上表情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好像要說什麼,看着就憋得難受。
“前幾日,臣一直在府上想,到殿下這裡來的由頭,所以耽誤了些時日。”
李洛初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看着坐在對面的袁斐璟,“那總督想的什麼由頭?”
“殿下召見。”袁斐璟對上李洛初的眼神,狡黠得很。
李洛初回了個警告的眼神,坐直了身子,“本宮想推行女官制。”
此話一出,袁斐璟愣了一瞬,“殿下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了?”
“你是男子,自然不懂現在女子之苦境。”李洛初歎了口氣,惋惜着。
袁斐璟自視這方面倒是真的沒有了解,“長公主教訓的是,臣欠了考慮,隻是現在殿下不在宮中,恐此事舉步維艱。”
李洛初也想到了這一點,“這也是本宮叫你來的原因,朝堂上各派紛争複雜,不過好在表面上維持着平和,可這件事一出,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既是危險也是機會。”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由臣出面,在早朝上提議?”袁斐璟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此事在他眼中百害無一利,這樣冒險并非良選。
李洛初搖了搖頭,“如若在早朝上提議此事,先不論陛下做如何想法,百官們定是站出來反對的居多,反而打草驚蛇,本宮要你寫奏折,秘密交到陛下手中。”
“可臣為直隸總督,官員任用,制度制定,完全不在臣所屬範圍之内,要說推舉制倒是可以嘗試。”
袁斐璟并沒有把話說得太絕,畢竟是李洛初的請求,他還是願意冒險一試。
“也好,那就先按推舉制提個先頭吧,之後本宮會進宮與陛下面議。”
這件事情本想等到明年春闱過後,再做商議的,正好那時李洛初手裡也應握住了不少朝堂上的人脈,再加之春闱中不乏才能之輩,也能廣交好友,出謀劃策。
可現如今事态發展比李洛初想象中的更為嚴重,沒想到女子竟然一直飽受着各種不公的欺壓。
梨園中的事件雖然偶然,可在場沒有一個人阻攔發聲,便已經說明了必然。
“殿下?”袁斐璟見李洛初走了神,輕聲呼喚。
李洛初回過神來,看他,輕輕笑着,“這次麻煩了。”
“殿下,哪裡的話,讓陛下知曉百姓所處,是每個臣子都應盡到的職責。”
袁斐璟躬身行禮,繼續說道:“臣先告退了。”
李洛初點點頭,并未說話。
沒過幾日,袁府就命人傳來了消息,奏折已經遞了上去。
李洛初自知此次一定要抓住機會,趕忙命人去宮裡太後那傳了話,說自己甚是想念太後,望能進宮探望。
長壽宮中,太後聽着福壽傳達的意思,臉上顯現出陰狠的笑,“哀家還沒來得及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
福壽小心翼翼地詢問着太後之後的吩咐安排。
“自然是趕緊讓咱們的長公主進宮來啊。”太後心情大好,福壽也有眼力見地将茶杯遞到了太後的手邊。
太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姿态勝券在握。
得了宮裡準許的消息,春一也開始收拾清點這次進宮要帶的東西,除了些普通的金銀珠寶,玉器首飾之外,還有比較多的名貴補品。
兩日後,李洛初啟程往宮裡去了。
進了宮,首先要去拜見的自然是這次的主人公太後。
可李洛初到了長壽宮門口,卻見宮門緊閉,也沒個宮女太監在門外供應等候,領路過來的太監也被這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些茫然無措。
“太後又得了病,閉門不出?”
李洛初自然知道沒有這種可能,但是貿然前去敲門,恐有陷阱等着她。
太監低着頭,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