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之後可有打算?”袁斐璟能和李洛初私下見面的機會不多,趁着現在還能多說些計劃。
“春闱本宮想多結識些才子學士。”
袁斐璟思忖一瞬,點了點頭,“好,臣明白了,臣告退。”
李洛初望着馬車離開的方向,陷入沉思,寒風忽起,李洛初不自覺地緊了緊衣裳,瑟縮了一下。
“殿下如此舍不得袁總督?”蕭錦栖從身後走了上來,手裡拿了件披風,動作極輕地披在了李洛初的身上,好似生怕弄壞了什麼藝術品。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貧嘴。”李洛初嗔怪了一聲就轉頭往府裡走。
蕭錦栖也跟了上去,“臣明日就要啟程了,殿下就沒什麼其他話要說嗎?”
蕭錦栖有些莫名的執着,李洛初原本大步流星卻突然停住腳步,“你路上多注意安全。”
李洛初其實很少去擔心别人,一般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感覺,今日算是破天荒了,可她心中明白,蕭錦栖不是個簡單人物,能夠在上一世殺出重圍,自己也就沒必要多做擔心。
“就無其他的了?”蕭錦栖步步緊逼,讓李洛初感到很是奇怪和别扭。
“還有什麼?”李洛初今日難得耐得住性子。
蕭錦栖水汪汪的含情眼,帶着深情地看向李洛初,“之前臣與殿下說過,臣心悅殿下,臣也一直在等殿下的回答,此行兇險難料,臣……”
但看到李洛初眼神中沒有半分波瀾時,蕭錦栖停住了,他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李洛初的内心此時正在瘋狂盤算,自己現在的拒絕和肯定都十分重要,她需要慎重地思考,多日相處,要說真沒有感情那是假的,可家國擺在前面。
李洛初眉眼微微帶上了些許笑意,“蕭錦栖,這件事情,本宮願意一試。”
李洛初說得很含蓄,蕭錦栖卻一眼就看出了她心口不一的心思,内心自嘲,李洛初啊李洛初,你這騙人的本事還是要多精進精進啊,不然我怎麼騙自己?
見蕭錦栖沒有說話,李洛初有些心虛地詢問,“你願意嗎?”
蕭錦栖臉上也挂上了笑,“願意。”
他自然是願意,他永遠都願意。
翌日,李洛初醒得很早,準确地說應該是昨晚根本就沒有怎麼睡好。
她雖然滿腹都是算計,可欺騙他人感情的事情,總是讓她心裡覺得不舒服,一閉上眼睛就是蕭錦栖那張俊美的臉,配上那雙能裝下浩瀚銀河的眼睛,讓她狠不下心來。
與其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如起來梳妝。
“今日怎起的這麼早?”蕭錦栖收拾妥當後,準備用膳,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面的李洛初。
這還是李洛初第一次主動進他的偏殿,讓他有些不覺好奇。
“驸馬今日要走,本宮自然要送一送的。”李洛初說着指了指說桌子上較為豐盛的菜肴,因為是早膳,所以并沒有什麼大魚大肉,太過于葷腥的東西,可擺盤布置都個個精緻華麗。
“這驸馬二字聽着也太生硬了些。”蕭錦栖坐下不鹹不淡地說着,沒什麼情緒。
李洛初放下筷子,“那叫什麼?”
雖然李洛初的戀愛經驗沒有,但還是能夠體會一二。
“那叫臣錦栖吧。”
“之後不必用尊稱了,錦栖。”李洛初最後兩個字離口之後她就後悔了,叫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說完了心中頓時有了不可名狀的羞恥感,她感覺自己的耳朵紅了起來,有些熱。
咳咳,蕭錦栖也沒想到李洛初的攻勢來得如此迅猛,正吃着飯的他被嗆了一下。
飯桌上陷入了詭異般的安靜,兩個人都非常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殿下,袁總督到前廳了。”外面的侍女前來禀告,李洛初和蕭錦栖正在淨手。
李洛初将手在帕子上輕輕擦了兩下,“本宮和驸馬一會就到。”
袁斐璟身着白青兩色搭配的衣裳,遠遠看去就像畫中賞景遊玩的文人墨客一般。
“讓總督久等了。”李洛初和蕭錦栖從後院通往前堂的門處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莫峰和幾個家丁拿着些大包小包,袁斐璟打眼一看,猜測是行李。
“殿下言重了。”袁斐璟躬身請罪。
袁斐璟跟士兵交代了幾句,蕭錦栖也準備登上馬車,剛要擡腳,感覺到了手腕處一股力量。
轉身一看是李洛初拽住了自己的衣袖,李洛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小聲說道:“早些回來,本宮在府上等你過春節。”
蕭錦栖笑了笑,“好,我定在春節前歸來。”
雖然李洛初知道這隻是短暫的離别,但她還是很難克制住自己現在悲傷的情緒,她就一直看着馬車,直至馬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為止。
“殿下,進去吧,外面風大,臣也回宮複命了。”
也不知是因為蕭錦栖不在的緣故還是其他,李洛初總覺得府上空落落的,心亦然。
春一見長公主整日郁郁寡歡,想着法子想要給長公主解悶。
“殿下,奴婢聽說京城有個梨園的戲演得特别好,每每都是座無虛席呢!”春一說得聲情并茂,企圖喚起李洛初的注意。
“本宮不愛聽戲。”李洛初雙手托腮杵着石桌,在院子内發牢騷。
春一也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湊近了李洛初繼續說:“看一看就當是圖一樂呵了,再說殿下都多久沒出去走走了?”
李洛初轉念一想也是,在府中無聊着,不如出去散散心。
春一給李洛初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畢竟出了府也不能太張揚了些,二人坐上馬車,前去了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