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忽有幾片鵝毛飛雪落下,李洛初擡頭向上望去,抓住了落在自己面前的雪花。
“殿下,這雪又下了來,快些回臣妾住處吧。”
江晏然回身沖李洛初說道。
雪花在李洛初的手中融化,濕潤感是它最後的存在。
“嗯,走吧。”
進了宮和外面卻是兩幅場景,常青樹在院落之中顯得尤為惹眼,比那夏日盛放的花朵還要明媚,宮人前後忙碌,見到人來抄手行禮。
“看來陛下對你不錯。”
李洛初掃視一圈後得出了結論。
“你們都先下去吧!”江晏然沖手底下吩咐。
李洛初看了眼眼前的人,坐了下來,悠然開口:“貴人何事?”
“陛下下令将太後軟禁于甯壽宮。”
“什麼?!”李洛初一臉的不可置信,要說其他李洛初都能穩住心神,可就這件事情完全不在李洛初的可控範圍之内,他們兩人的感情她是最清楚的,怎麼可能如此。
“此事,你如何得知?”李洛初稍稍收斂了剛剛的情緒,理智重新占據上風。
江晏然的身子朝李洛初的方向探了探,聲音細小起來。
“陛下前夜留宿于宮中,親口所說,臣妾不敢有半句隐瞞,本是想想個法子把消息傳出去,沒想到殿下今日就來了,所才急忙與殿下見面。”
李洛初沉思半刻,秀眉微皺,“本宮知道了……”
“長公主殿下!”這一聲打斷了李洛初的話,李洛初和江晏然都不禁驚訝,循聲看去。
李洛初站起身來,問道:“何人?”
“啊,長公主殿下,是老奴,可叫老奴好找啊,太後正在甯壽宮等您呢!”在門口傳話的人是福壽。
李洛初嘴角抽了抽,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這...怎麼會...”江晏然坐在椅子上喃喃。
李洛初也來不及管,擡腳往屋外走去。
路上,李洛初越想越覺得此事疑點重重,邊境軍部剛剛大換血,如今陛下就軟禁了太後,可現在太後卻要見自己,這簡直是荒謬,難道朝中就無人站出來阻攔嘛。
雖然朝中佞臣小人已經占據大半,可朝中老人也不會看着一個毛頭小子如此胡作非為。
“殿下,請。”
福壽的聲音将李洛初的思緒打斷,看向宮内,院子已然是無人打掃的樣子,剛剛下過雪,隻有宮門和屋門有人掃出了一條小路,其他地方依舊被雪蓋着,泛着光,異常刺眼。
李洛初下意識眯了眯眼睛,進了屋,春一被留在了門外。
“殿下。”春一自然是不願的,李洛初回身狠狠瞪了福壽一眼,“公公,此舉是?”
“哈,回禀殿下,太後正在禮佛,無關人等不許入内,恐擾了太後清修。”福壽低頭抄手回禀。
李洛初眼中的寒光漸漸淡了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的說道:“既然太後要清修,春一你就在外面候着吧,要是真犯下大錯,也不是你與本宮所能擔待得起的。”
說完李洛初冷眼看過去,語氣不善,“可以了嗎?!福、壽、公、公。”最後幾個字李洛初咬的非常重。
福壽依舊低着頭,恭敬回道:“自然。”
李洛初冷哼一聲,進了門。
“兒臣給母後請安。”屋子内一旁穿過帷幕設了一個簡易的小佛堂,她倒是不知這太後何時能有如此心腸。
太後跪在蒲團之上,手上轉着白玉佛珠,嘴裡也嘟囔着什麼,李洛初離得遠聽不真切,大概應該是佛經吧。
太後依舊跪着,不知是太過入迷還是因為其他,李洛初行禮問安,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覺得自己手上的血太多真的潛心禮佛減輕自己的罪孽了?
福壽從一旁進來,撩開了帷幕,走到太後身邊,半蹲着身子貼在太後耳邊說着什麼。
李洛初徑直走向茶桌旁的椅子旁坐下,宮人少得可憐,不過炭火倒是燒的很旺,看來真如江晏然所說她這太後最近過的并不怎麼樣,被自己的親生兒子軟禁,夠她受的了。
“初兒來啦。”熟悉的聲音從李洛初的身後響起,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剛要起身,就被一雙手按住,李洛初眸中寒光一閃,還來不及反應,脖頸處一吃痛随即昏了過去。
福壽走到李洛初的前面,使勁晃了晃,見真的暈倒後,拍了拍手。
後門出現幾個侍衛,走上前來。
“幹淨些。”太後手中的佛珠沒有停,隻是眼中也依舊沒有芸芸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