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未信說擎天能攔住所有的黎軍士兵是有原因的,巨人的身體無疑進行過改造。
暗影内衛握住長刀再攻,擎天目光一凜,空手白刃接住了對方的攻勢。
兩人僵持在一起,細密的摩擦聲、碎裂聲響起,暗中的對抗在進行着。
見此景,白熠擡起那隻早就上膛卻無處可用的長槍,瞄準内衛。他槍法不好,于是便對準了那位身體的中段,能打到哪裡就打到哪裡吧,他想。
闆機扣下,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将他向後推,脆弱的身體撞在石壁上,他痛吟一聲,連忙睜眼去看這一槍的結果。
打中了。
一個巨大的血洞在暗影内衛的左胸口出現,他踉跄了一步,轟然倒地。
然而,還沒等旁邊的擎天做什麼,地上的内衛突然又有了動作。
沃風蜷起了腿,那是一個準備起身的動作。可是他卻不像常人一樣撐着地面站起來,内衛就像是沒有肌肉,全身上下的動作由其他物質牽引,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就那麼直挺挺地立直了身體,違背了一切自然的原則。
白熠看着眼前這一切,不由咋舌。
這家夥,到底還是人嗎?
剛才擎天說他是改造人。既然是身為元城人的巨人說出了這句話,那麼顯然,這些暗影内衛原本是元城出産的人形兵器。
之所以會在血皚城中被培育,其中想必有黎禮的幹預。杜義設立内衛的那年,黎禮已經身在血皚城。怎麼想,這些速度極快、沒有痛覺、不能吃人食的暗影内衛們,都是那個女人的手筆。
這些内衛或許曾經是人,但成為内衛之後就不是了。
自己剛才那一槍應該打穿了對方的心髒,可這樣都不會死,内衛的身體構造和一般人天差地别。他們已經是精于戰鬥的怪物。
沃風從地面立挺起身後,擎天再度逼近上前,兩人僵持在一起。
内衛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居然像抻面一樣,将擎天的手臂拉到了一個人類無法承受的程度。
擎天用另一隻手去制止沃風,然而,卻是撈了個空。隻見沃風在地上一個後空翻,腳掌猛然踏在擎天的胸口。哇的一聲,那個魁梧的男人吐了一灘血出來。此刻,他的左臂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長度和右臂明顯不一樣長,像是被什麼碾過、折斷了一般,幾乎要垂落在地上。
内衛不是人,但擎天不一樣,有着金屬臂的巨人怎麼看都還屬于人類的範疇。
……擎天打不過沃風。白熠如此判斷。
加上自己手裡這把槍也打不過。
趁擎天還能拖住内衛,他得去追黎禮……!
想到這裡,白熠當即立斷,提着那把大口徑的長槍,轉身朝木門的方向趕去。
一瞬間,沃風的視線鎖定了白熠,後者頓時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他沒有停下腳步,身後傳來打鬥聲,回頭看去,隻見沃風追了上來,但在他行動之時,擎天也張開雙臂撲向内衛,兩人倒在地上,纏鬥在一起。
僅僅是一瞥,白熠又轉回視線,專注地盯着不遠的木門。
來到了它面前,試圖擰動把手,但它似乎被鎖住了,打不開。于是他後退了兩步,猛然撞向木門,用身體的沖擊打開了它。
慣性将他甩在地上,疼痛使他的大腦混沌。
白熠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腦袋,從地上有些狼狽地站起來,觀察着四周。
這裡便是他們所說的聖殿,殿内有許多支撐的圓柱,頭頂上照下光源,兩側有幾個緊閉的側門,正前方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長台階。
而那兩個女人的身影就在長台階下。黎涵摯在台階上緩慢地攀爬,而黎禮就站在下方仰望着自己的母親。
聽到木門處傳來的動靜,黎禮回過頭來,看到了渾身是木屑的白熠,女人皺了皺眉,不悅地道:“怎麼又來了,真難纏啊。”
白熠舉槍逼近,說道:“不要再往上走了。”
黎禮的模樣卻不以為意,用自己的後背沖着白熠的槍,對自己的母親說道:“母親,騷動馬上就會平息,還請你繼續攀爬,用指紋打開啟動室的門吧。”
黎涵摯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盡管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她吞了回去,隻是默默地往台階上走。
下一刻,黎禮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白熠的方向。一長一短的兩把槍互朝對方,預示着局面的僵持。
“原來你有武器。”白熠說,“剛才在暗道裡怎麼沒見你拿出來?”
黎禮一笑,模樣勝券在握,“因為還輪不到我動手。”
突然,身後一聲巨響。
白熠回過頭去,隻見沃風出現在殘破的木門口,混身散發着黑色的氣焰,一隻手中提着擎天的腦袋。
見到一這幕,白熠心中一沉。
……這麼快就結束了?
血皚王城内衛的身姿普遍都不魁梧,反而較常人有些消瘦,所以,才會制造巨大的反差。按理來說,越是瘦弱的人,就越難發出更大的力量,可這個邏輯在暗影内衛的身上行不通,沃風的一舉一動都很反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