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甜的夢境裡,碎片式的記憶被沖洗幹淨。
拂洛依從床上坐起,眼前一片空白,她握了握手心,眼底才映出房間裡的裝置。
陳列簡潔,一張大床、兩張桌子、機甲小玩具、各種名譽獎杯,她隻看了一眼,獎杯上刻了原主的名字。
原主的卧室規規矩矩,沒什麼特色,比起雙子星的别墅,算得上陋室。
沒有更多時間細究,全身酸痛阻擋不住她下床的速度,弗萊呢?
她沖出房間,在走廊奔跑,大喊大叫:“拂銘!出來!”
下一刻,拂序就出面攔住了她,不忘提醒她,“小姐,家主心情不好。”
拂洛依抓住他左右搖晃,面色稍顯驚慌,要背負一條人命的恐懼和罪惡感落在空蕩的腦海裡。
“弗萊呢?把我們弄暈,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拂序黑亮的頭發被搖得支棱着,面上帶着笑容絲毫未反抗,“這一回合小姐和家主鬥輸了,輸家無權過問赢家的動機。”
拂洛依瞬間松開手,安靜了下來,剛醒時腦海昏沉,心裡缺失了一塊,找不到落腳處,惶恐不安趁機擠進心髒,泡發了人的理智。
她揪了把頭發,收拾好情緒問:“弗萊呢?他在哪?”
拂序帶她推開門,最新的模拟艙裡躺着熟悉的面孔,他臉上頭發上已經洗幹淨了,沒有紅色的能量液,“小姐,他在玩遊戲。”
拂洛依看着顯示屏上的時長氣笑了,“什麼遊戲?能玩三個小時?”
*
兩分鐘後,拂洛依掉進森林,腳下觸感真實,身體還躺在全息模拟艙,意識和精神力已經進入了遊戲。
玩的是弗萊沉迷的熱門遊戲《星戰》一個混合機甲、熱武器、冷兵器的遊戲。
她選了個最安全的區域,偶爾能聽見遠處的炸聲。
拂序提醒她捏臉,改數據的話還沒說完,拂洛依已經幹脆利落閉上眼,電極片一秒貼好,艙壁自動關閉。
拂序:希望這一局别碰見小姐的熟人。
他安靜地看着兩個孩子,笑容苦澀,如果那件事情沒發生,他倆會一起長大,不會成為死對頭,相互關懷成為對方的護盾。
洛加爾的家主算什麼東西!
他何止要斷她雙腿,換作從前的脾性,他一定連她的孩子也絕不放過。
拂洛依以為進拂家最需要堤防拂銘,可惜她對拂序這位管家了解太少。
此人極其護短,但凡傷了他在乎的人,他哪怕隻剩一口氣,也要弄死對方。
為了改他的性子,少年時的拂銘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為此歎了多少口氣。
拂家拂序當年是個狠角色,爺字輩的張狂和狠厲,圈内無人不知。
拂洛依悠哉悠哉的苟着發育,左右又不會有人下邊緣副本,森林裡随處一躲誰都找不到,她還能練習武器組裝。
在進來之前,她看了眼弗萊的隊伍,特意選了敵對方,為的是在遊戲裡教訓弗萊一頓。
這個沒心眼的人被拂銘弄暈了,一起來居然跑去玩遊戲。
為了保持警惕,她将痛感調到了9級,手心已經劃破了,賬号沒充值,背包裡除了系統送的武器就沒東西了,她又繼續拆武器。
拂序在外面,找到了《星戰》的總老闆,“我要給賬号事了拂衣去,充一億星币,給我開個權限。”
大老闆加什菲·薇娅伽正醉熏熏地抱着beta親吻,沒聽出對面的人是誰,敢挑戰她權威,打擾她的親婚之夜。
這年頭敢不帶稱呼叫她的可沒幾個,她在beta面前丢了面,抓起智腦吼道:“你誰?”
拂序笑了:“我是小序。”
緊接着他就又聽見對方熟練的跪地、膽怯的求饒和試探聲:“序爺您有何貴幹?我這beta是剛娶的,沒有巧取豪奪,我們自由戀愛,真的,我年紀大了,到現在該破——”
話音戛然而止,忘了序爺現在還單着。
當年加什菲仗着有張臉和好家世,調戲人調戲習慣了,直到進了第一軍校,嘴賤調戲人的毛病還沒改回來,出言調戲了一位長得極好看的alpha,被哥哥們聯合教育做人。
其中拂序最狠,差點要了她一條命,如果不是其他人攔着,拂序遲早會弄死她。
此後,她學會了老實做人,再也不敢挨alpha和omega,看見漂亮的,她整個人僵硬無法動作,是吓的。
哪怕他序爺收刀入鞘多年,不再出手揍人,她依然不敢造次。
說來可惜,當年那極好看的男人真實性别竟然是omega,最後莫名其妙成了洛加爾家那廢物啃老族的先生,沒一年生下孩子就死了。
這事隻有幾個人知曉,隻是她研究的無能源飛行器總在他們密謀的時候,從各種地方掉在他們面前。
背後的她被天之驕子們注視着,不一時刀光劍影輪番上陣,她一個都打不過,膝蓋軟了學會了求饒。
從此在他們面前,她再也沒能站起來過。她氣得中途換了研究方向,直接紮進遊戲裡,也隻有遊戲中死了能再開。
哪怕今天光鮮亮麗,可誰能知道午夜夢回之際,她哭醒過多少次,對着家人更是有苦說不出口。
甚至連她家人都覺得第一軍校是個好去處,入學一年就徹底改變了她,把她培養成了天才。
家裡人已經把她那哭包侄女南柯送去讀書了,好不好巧她侄女運氣好到讓人憂愁。
南柯撿了個一年級的學生會主席的頭銜,開始了愉快的軍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