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佛号眼看就要擴散到這十九個光罩上,破除辜隐的法術。就在佛号即将接觸光罩之時,她十指翻飛,輕輕一彈,送出暗勁,與佛号的力量兩相抵消。
“老和尚,上回交鋒,你是金丹期,我才煉氣期,所以我避你鋒芒,不和你硬拼。”辜隐随意地把玩着頭發,漫不經心地說:“可這次,你不如我。”
雖說目前辜隐處于“心動”境,比起“金丹”境确實差了一個境界,但她就是有底氣這般叫闆。
原因在于,她孤身一人前來,毫無牽挂,行事毫無顧忌;而那老和尚不僅要耗費自身靈力輸血供養這片地方,如今他的徒子徒孫,更是有十九人落在了辜隐手上。
一方孤勇無畏,另一方卻有所顧忌。
勝負不言而喻。
一聲輕歎,清風送來一個年輕的和尚。
他也是一身破舊的百衲衣,布衣布鞋,雙掌合十,低眉垂目,對着辜隐微微躬身,接着往旁邊側身,擺出邀請的姿勢,說:“女施主,師祖有請。”
辜隐擡步就走。
年輕和尚趕緊又躬身請求:“麻煩女施主把我那些師兄的束縛解開吧。”
辜隐斜着眼看他。
這和尚很幹脆老實地說:“要是師祖動手,會消耗他的靈力。”
“我把他們放開,他們不會又追着我打吧?”
辜隐把醜話說在前頭,“剛才隻是陪他們玩玩,熱個身,他們一會要是還來,我可不會客氣了。”
年輕和尚連連擺手,說:“不會了,不會了。”
辜隐這才滿意,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緩緩轉動,念出一個“收”字訣。
刹那間,那十九個僧人重獲自由 。
這一回,沒人再敢輕舉妄動來糾纏。
他們分别站在道路兩旁,不管是禅師還是武僧,全都垂着眼睛,低着頭,雙手合十,擺出恭敬迎接的姿态。
“老和尚,想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随後,辜隐與一老僧相對而坐。
老僧已是垂垂老矣,身着一襲舊袈衣,皮膚褶皺堆疊,像極了沙皮犬,一看便覺得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
兩人各自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老僧坐得随适,辜隐則坐得随意。
老僧緩緩一笑,張開缺齒漏風的嘴,十分緩慢地說:“唉,施主,既無緣,又何必強行相見。”
“你說無緣就無緣?我偏覺得我們份外有緣!”
辜隐嘿嘿一笑,哥倆好般湊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對老僧眨眨眼,繼續說:“上次,我就覺得有點熟悉,見到你,我更确認了,大師和我,都來自一個地方,對吧!”
老僧隻是笑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辜隐也不需要他回答。
徑自問他:“你是怎麼來的?我又是怎麼來的?”
老僧艱難地擡起眼,緩緩搖頭:“佛曰,不可說……”
“你們佛修還秉持不殺生的傳統呢!可你的弟子不也當了雇傭兵?看那些武僧,一個個血氣充沛,狂獸肉肯定沒少吃!”
辜隐對此嗤之以鼻。
在她看來,這可不隻是越美拉星球獨有的現象。
哪怕是在藍靈境,佛修們在争奪機緣之際,也有不少行徑是相當不講究的。
想要找老和尚聊聊的想法,并非在今天與蔣星魂談完後才突然冒出來的。
早在第一次去K區雇傭兵事務所時,辜隐就瞥見到一個武僧的背影,察覺到了佛修的蹤迹。
回到安全區後,她問過花豹,确實有這樣一個獨立的雇傭兵團隊。
團隊成員都是原生人類,從外表上看不出是否經過改造,且全為男性。他們之中隻有少數人會使用機械外骨骼,所有人都統一身着破舊的布衣布鞋。
這個團隊不依附于任何大勢力,總共也就幾十人,獨來獨往,卻個個能力強悍。
除了在野外采集,他們也會狩獵狂獸,上交完份額後,也會獲取肉量當報酬。
面對辜隐的指摘,老僧依舊隻是笑笑,并未回應。
辜隐心裡暗自吐槽,佛修都這德行,一旦到了某些節骨眼上,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哪怕對他們來硬的,也休想激得他們開口。
“起初我想,隻要展露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能力,肯定會有人留意。不管是哪方勢力,出于什麼目的,隻要有所行動就會留下痕迹,我便能順藤摸瓜,探尋自己來到此地的緣由。”
“确實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但這還不夠,他們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而且十三區的人被蒙蔽了太多事,他們會自行補全邏輯。就像我用儲物袋收藏食物和水,拿出不同平常的水果和食物時,他們竟都會覺得這是上層社會的常态……”
“所以,老和尚,不是我有意打擾你清修,而是眼下我隻能找到你,也必須來找你。”
辜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心裡想着,我管你佛怎麼曰,你要是不開口給我解答疑惑,我就賴着不走了。
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狂獸的屍體存儲起來,帶到十三區。除了蔣星魂和許青钰覺得這事透着蹊跷,就連花豹他們幾個也都想偏了。
以為辜隐是大有來頭的大人物,掌握着先進的科技手段。
雖然他們沒明說,但從答應替她瞞着所有人時的神情,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