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都屬于越美拉星球的原生人類。傳教士源自原星球的信仰組織，而先知，則是那些與我們截然不同的人類的精神領袖。”

辜隐看着光屏上那些長着象牙的綠皮膚人、腦袋像章魚一樣的人，感覺就像之前許青钰給她看的電影中的角色變成了現實。

原來不是電影誇張，那些，才是這個星球的現實。

辜隐很感興趣，并且再次強調：“我不是外星人，我長得和你們一樣，我沒有綠皮膚，也不長象牙，也沒有觸須！”

重點關注應該是：“傳教士和先知那邊，都不禁鬼神之說？”

蔣星魂點頭：“是的。”

“那十三區的人，不會覺得很違和嗎？”

“除了極個别人，基本上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走出自己的出生地。”

蔣星魂指了指光腦，說，“隻要嚴格管控星網，阻斷并過濾掉一些信息，就能讓大多數人相信，這個世界沒有鬼神。”

辜隐打了個響指，說道：“懂了，也就是說，宣揚‘沒有鬼神’，其實是你們蔣家為了更順利地修行鬼道，掩飾身上的陰氣，怕被人诟病，特地為十三區打造的一種說法。”

隻有讓人不信鬼神，才會有貧苦之人前赴後繼地去當渡靈人。

說白了，這都是一種統治手段，隻不過比以前帝王的雷霆手段更溫和，做到了兵不血刃而已。

蔣星魂有些無奈：“要這樣想……也說得過去，我身為蔣家子弟，既得利益者，不敢多想。”

“那陰司令是誰給你的，是不是和你家的往生井有關。”

既然那口枯井的名字叫“往生井”，而蔣星魂身上又産生了功德，這不難猜。

在越美拉星球幾個月了，辜隐還沒見過黃泉官差，世界運轉肯定會有其規律，沒有黃泉來客頻繁送人往生，那就一定會有替代的人。

蔣星魂又搖頭：“不是誰給我的，是它選的我。蔣家孩童自四歲測出根骨起，都會被帶到井邊修行，大概是我八歲那年，陰司令自動從井裡飛了出來，進了我的身體。當時好像别人都看不見，我也以為自己眼花了。”

“就這樣？”辜隐大失所望，還以為能聽到什麼了不起的故事。

“嗯，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我十八歲那一年，汪林林出事，我趕去給他收屍，這塊令牌，第一次從我身體裡飛了出來。”

辜隐問：“你當時，是不是有什麼強烈的念頭？”

“我不敢相信，他死了……一心覺得這一定是個錯覺。”蔣星魂被辜隐帶動了回憶，邊想，邊說：“其實不是所有的魂都能被我們收走，送入井中，如果是熟人的話，蔣氏有很多子弟私底下其實都很抗拒收魂入井……”

蔣星魂話有保留，辜隐猜測這應該和蔣星紅的恐懼來源一緻，他們蔣家子弟知道被放到井裡的魂魄，極有可能會被打散，用作修行吸收的用途。

“那你為什麼又親手将汪林林的魂魄投到往生井裡？”這事，許青钰說的，辜隐毫不留情的出賣許青钰，說：“許青钰告訴我的。”

“那個令牌發出一道光，籠罩住汪林林的屍體。它告訴我，我需要将汪林林的魂魄收進令牌裡，将他送到井裡，他才能得到往生，重新投胎當人。”

“它對你說話了？”

“是的，還教會了我一些禱詞，說以後如果有大量的陰魂産生，配合鑄詞恭請令牌，可以助我修行。”

“隻是助你修行，唯一告訴你可以送鬼魂往生的一次，隻有汪林林那一次？”

蔣星魂點頭。

辜隐則搖頭：“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陰司令代表什麼。”

“你知道？”

“你們家那口井，所有人都覺得投進裡面的陰魂，都會被打散，成為你們修行的助力。但它，叫‘往生井’哦，往生往生，就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嗎？”

“陰司令和我對話之前，我沒往那邊想過。”蔣星魂苦笑：“從那次開始，我嘗試性地參與了更多和渡靈人相關的任務。被我收到井中的陰魂，是同輩們的數倍。”

所以蔣家同輩人中，蔣星魂的口碑一直兩極分化。

有很多崇拜他的，慕強的兄弟姐妹，覺得他是同輩第一人；也有很多像蔣星紅那樣，對他敬而遠之，覺得他狠。

他嘗試性地問辜隐：“你知道陰司令的來頭嗎？”

“知道啊。”辜隐點頭，“有一種民間傳說，世界上的生靈是有定數的，不管是人魚花草，動物昆蟲，隻要積德行善到了一定的數值，就能在死亡之後，重新投胎成萬物之靈——人類。”

“我們蔣家也有這樣的祖訓，萬物有靈，我們可以借助陰氣和陰魂碎片修行，但不能主動攝取生物的魂體，否則會堕入惡鬼道，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無靈智怪物。”

“惡鬼道，畜牲道，那都是作了大惡的靈魂所去的地方，也在那個民間傳說體系裡。然後這個傳說中還有一個體系，叫陰神體系，裡面有十殿閻羅，也有鬼差判官，由他們來審亡者善惡，再負責将亡者放進不同的投胎渠道。”

“你是說，我這枚陰司令，和這個傳說裡的陰神體系有關聯？”

辜隐樂了，就地一坐，從下往上看蔣星魂說：“我隻負責講故事，如果要我幫你推斷，那是另外的價錢，你債還沒還清呢，故事都算送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