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相互拼湊、黏合,眨眼間又重新組合成幾具形态怪異、令人作嘔的屍人。
屍人們搖晃着殘缺不全的肢體,邁着蹒跚的步子,繼續執着于血肉,向辜隐沖來。
别看它們外表是人,實則力大無窮,周身仿佛銅皮鐵骨。長期被煞氣侵蝕又滋養,已然成了不死不滅的怪物,在這荒野之外肆意橫行。
所以像護衛軍這樣龐大的隊伍,遇上了,也隻能通過許青钰将狂屍引走。
辜隐想起針尖說的話,狂屍,除非将它們轟得完全不剩半分,否則無法殺死。
“大人,怎麼辦?”蔣星紅有些苦惱,這是她首次看到辜隐也有搞不定的時候。
一時間百感交集,既有些擔心,又有些隐蔽的幸災樂禍感。
“切碎了不行,那就燒吧。”辜隐皺眉,還真不是拿這些不死身沒有辦法,她隻是被死去的記憶攻擊了……
很久以前,在藍靈境她遇上了一城活死人……焚了三天,那個味道……
不行,打住,不能再想了!
一點靈火陡然迸發,靈動地從辜隐的指尖跳躍至最近的屍人身上。刹那間,恰似幹柴遭遇烈火,“嘩”的一聲,火勢洶洶地燃燒起來。
辜隐迅速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閉氣訣。
而後身形向後疾掠出一段距離,神色冷峻地看着屍人們一個接一個,被火焰吞噬。
隻是她的道行仍舊受到了限制,這些狂屍可不似之前的賀紅鋒那般容易焚燒,無法瞬間化為灰燼。
但即便隻是這樣的靈火燒勢,已然讓蔣星紅驚愕不已。
“大人,你好厲害!”
大約燒了将近一刻鐘,火焰漸漸從滔天燃騰之勢收斂,狂屍的嗷叫聲也逐漸微弱。好多肉塊都被燒化,隻有屍油流淌,油黑發亮,上頭仍然閃爍着火光。
二十多具狂屍被消滅,但這不過是太倉一粟,早前被堵在去路窄小的礦洞通道中的狂屍,開始慢慢接近。
“去,紅兒,再捆一堆過來。”
“好的呢!”
一堆又一堆,主仆兩人配合也不是完全沒有出過問題,有時候蔣星紅的陰氣也有捆不住的,一些穿着守衛軍破爛軍服的狂屍,不僅會物理攻擊,還帶着精神怒嘯一般的屍氣波。
這股屍氣波極為厲害,哪怕是惡鬼,稍有不慎,便會受到傷害。
常常是一個疏忽,蔣星紅就會被這股力量沖擊得掉落于地,靈魂遭受陣痛之苦 。
還好有辜隐時不時去護她一護。
狂屍越來越多,陰氣凝結的繩索也屢屢被掙脫,再加上那些會發動屍氣波攻擊的高階狂屍,蔣星紅的陰氣迅速被消耗殆盡。
此時,她整個鬼已是氣喘籲籲,之前飄揚着的長發也無力地垂落下來。
“算了,你先回偶人處休息吧,我自己來。”
蔣星紅也不敢托大,喘着氣應和,被辜隐收回小木偶中。
沒了蔣星紅引怪,辜隐取出一枚長劍,劍身寶光流溢,恰似秋水般冷冽明亮。
心随意動,口中輕喝一聲:“去。”
刹那間,寶劍仿若一道驚鴻,直直沖入狂屍群中。
森然劍氣四濺,所到之處,狂屍不懂避讓,原本由陰氣串連的位置,迅速被這淩厲劍氣取代。
在劍氣的驅趕下,那些狂屍嘶吼着、踉跄着,被聚攏成一堆。
張牙舞爪,卻又無法掙脫。
與此同時,辜隐指尖輕點,一盞盞靈火憑空燃起。
靈火跳躍閃爍,如同靈動的舞者,在空中旋轉、騰挪,落到狂屍身上,熾熱的火焰越燒越旺。
一堆又一堆的狂屍,如潮水般湧來。
辜隐獨自一人置身其中,愈發顯得潇灑不羁、無所忌憚。
她手指所到之處,瞬間燃起熊熊烈火,那放火的姿态,仿若掌控這世間的炎火之力的神祗,随心所欲。
“不行,時間太久了,我得去看看。”
蔣星魂按下機甲的某個部位,三米多高的機甲發出“咔擦”的機械聲響,身上多餘的武器配件、動力模塊紛紛脫落,機甲縮至兩米出頭,僅比常人略高、略壯。
礦洞之所以難以探測,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在于,其内部道路極為低矮狹窄,緻使配置齊全的常規機甲根本無法進入。
在這狹窄的通道中,機甲隻能啟動最基本的模塊,貼身防護。
更糟糕的是,這裡的地質結構本就不穩定,要是操作稍有不慎,比如機甲在移動時不小心碰撞到洞壁,就極有可能弄塌通道。
狂屍這種怪物皮糙肉厚,不需呼吸,也不用進食、喝水。對惡劣環境的耐受力極強,即便通道坍塌,它們也不會受到緻命影響。
可機甲裡的人就完全不同了。
一旦被坍塌的石塊壓住,狹小的空間内氧氣含量有限,随着時間的推移,氧氣會逐漸耗盡。同時又無法獲取食物補充能量,最終隻能在絕望中,因缺氧和斷食而走向死亡。
許青钰不贊同:“别去。”
蔣星魂臉上帶了些焦急,問:“為什麼?萬一她在裡面出事了呢?都一個多小時了!”
許青钰卻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蔣大校,你真沒搞清楚你現在的立場,你現在不是從天而降的主角、救兵,你是那個拖人後腿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