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錢了,得想辦法搞個。
至于梭子豹語氣裡隐藏的輕蔑,辜隐并不在乎,不然也不會替他清除威脅,深藏功與名。
“那不就完了!除了狂獸,還有遊蕩的狂屍。”梭子豹劃了一個大圈:“這裡,所有人,一旦碰上狂屍,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一半。”
“狂屍?”
“問針尖去,我累了,要休息,新人别亂跑。”
針尖的情緒在梭子豹提到狂屍時,肉眼可見地低落了。
他悶聲悶氣地給辜隐解釋說:“在基地外受到污染狂化的人,除非你把他們炸得稀爛,要不然他們是不會死的。隻是喪失了理智,見人就殺,不會死,也不怕疼,再也不認得人了。所以,都管他們叫狂屍。”
他說着說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你多大了?”
針尖下意識答:“十九。”
“還是個孩子呢,張嘴。”辜隐往針尖嘴裡扔了塊糖,溫言說:“哪怕身體還剩下行動的本能,人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了。靈魂不在,剩下的,隻是軀殼而已。”
辜隐又說道:“既然已經沒有靈魂了,那麼變成狂屍,和遭遇其他災難去世沒什麼區别。能殺就殺,這對逝者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别難過,我聽過一種說法,親人離世後,靈魂會化作星子,在天上默默注視着牽挂的人。你若太過難過,他們也會不得安甯。”
這種傳說,是辜隐在藍靈境的凡人界聽聞的。
無所謂真假,因為能給有此類傷痛的人帶去慰藉,辜隐便記住了這個說法 。
說完這番話,辜隐又誇孩子:“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生存區外的事,不然我就什麼都不清楚,要摸瞎了。我有事要問隊長,你先去玩吧。”
“我又不是孩子,出來後就想玩!隊長在那個黑色的帳幕那裡,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那你就去把活幹了,驚豔所有人。”
針尖被哄得很開心,高高興興地就去幫忙分派營養劑了。
“誰?”
“黑豹隊長,是我。”
“新人……”黑豹皺眉,問她:“有事嗎?”
“我有個交易想和黑豹隊長做一做。”
黑豹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新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問說:“什麼交易?”
“聽說獵取狂獸是一件比較辛苦的事,我有私人原因,需要離隊幾天,我可以用狂獸的肉補償,償還隊裡少我一人的勞力。”
黑豹無奈,心裡暗自咒罵:“麻煩的新人!不知天高地厚!”嘴上卻說:“其實隊伍帶新人出安全區,不算太大的負擔,也從來沒想過你們能出多少力。”
不然的話,安全區内就不會有那麼多黑心的“觀光團”,收全款,帶人出城,然後扔下不管。
一個新人想要翻天,惹麻煩,前提是這個新人隊裡很重視,要保護好。
想要讓人送死的話,老手們個個方法多不勝數。
“是嗎?那我離開,短則三天,慢則七天,肉回來再交,隊長你是同意了?”
“我……”黑豹着實無力,一個新人,屁的外頭有私事!不過她要上趕着出去送死,無所謂!
他揮揮手,像揮開煩人的蒼蠅一樣:“行,你愛去哪去哪!”
反正出城的雇傭兵,遺書都留好了,生死自理。
“咦,剛才是不是有人跑出去了?跑得好快!”有人驚呼:“看清楚了嗎?沒影了?”
“快清點人數!”
“好像是那個新人……她瘋了嗎?”
“趕緊和老大說,又不是不知道,黑老大最在乎人命了。”
“不用找了,她要出去,我同意了。”黑豹的聲音響起,他正站在黑色的帳幕入口,對小小騷亂的同伴說:“愛去哪去哪,她的自由,如果……出事了,算了,密切關注一下吧。”
未盡之言,大家都懂,就是怕辜隐變成狂屍,遊蕩在附近。
萬一真這樣,就格殺勿論。
隻有針尖,瞪大了眼,看着辜隐離開的方向。
她的離開像一陣疾風,快得讓人看不清她的身影,但又有一陣溫暖的輕風拂過針尖的耳際,留下一句輕語:
“我出去幾天,你注意安全。回來再給你吃糖,勿念,我很強,會安全的。”
“大師姐……”針尖用隻有自己能聽得清楚的聲音喃喃。
她給他的糖,是他吃過最好吃的。
她一定要平安回來!
辜隐一去,驚起營地風波的時候,她人已經在幾公裡開外。
擡高右手,感覺風從指縫間流過。是普通人無法捕捉到的洶湧、混雜的氣團。
微弱的靈氣,霸道的濁息。
以及植物被清除後,滲出不甘的煞氣。
萬物有靈。
這裡的植物生靈,滋養它們的是煞氣濁息,生長出來的,是弄死一切的野心。
辜隐掠過植物,産生了靈智,霸道而狂化的雜草,都在瑟瑟發抖,完全不敢攔她。
好熟悉的煞濁之氣啊……這就是辜隐小時候,一直盤聚在她身體裡,用了數百年才消化完畢,一舉讓她從無法修行躍至出竅期的老朋友啊。
隻是藍靈境的煞濁之氣,獨辜隐一人承受,這裡的更多,更強,更暴烈。
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