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就是有些想念大乘門裡,那成千上萬喊她大師姐的師弟師妹們。
不行,得逮個順眼的,過過耳瘾。
汪月月笑得嘻裡嘩啦的,隻要肯和自己親近,叫啥不是叫呢!
她急忙脆聲應道:“好的,大師姐。”
失憶了的師姐怪好玩的,果然今天自己是幸運的月月子呢!
“啧”又是一派認真,被人當玩鬧,辜隐……相當習慣了。
大乘門都知道,大師姐主修胡說八道.
信也行,不信也可以,反正大師姐從不計較。
想不到換了個世界,還是這樣。
“你呢,叫了也給你吃糖。”辜隐不準備厚此薄彼,扭頭向後笑看向眼鏡君。
眼鏡小夥緊張地吞咽,手裡把警報器攥得更緊了,差點就按下去了。
這人臉還是00147那張臉,人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笑嘻嘻的,老不正經了。太違和了,讓心思比較細膩的眼鏡小夥,感覺到濃厚的不安。
“啧啧,人啊,長大了就不好騙了,還是小孩子好,糖多好吃啊。”辜隐哪裡看不明白他在防她,不和眼鏡小夥計較。
辜隐覺得自己心胸開闊,從來不計較這些小事。
不一會,三人就走到了目的地。
這個專屬的停屍處十分氣派,入門有專屬的更衣間,裡面科技感十足。中間一個圓形的空間供人辦公,一面面光滑的白色牆體呈扇形分布,有足球場大小,高約十米,又大又敞亮。
因為是存放屍體的地方,溫度中控調節得十分寒冷。
汪月月熟門熟路地按下更衣間一個隐蔽的按鈕,牆面滑開,露出一排排挂得齊整的連體衣,看着就保暖又安全的樣子。
她取下一件,殷勤地遞向辜隐:“大師姐,這件,你的尺碼。”
辜隐有被這樣的高科技帥到,十動然拒,一身單薄地進去了。
那位隻有數字ID,刻意把名字隐去的19歲受害者,除了破碎的頭臉外,其他身體部位,都有縫合的痕迹。
一共四十一塊,難免有找不全的地方。
用了仿生肢塊替代,勉強縫合出一個完整的人型。
為了防止腦子在,還能救活,兇手殘忍地把她的腦子全部挖走了。
她的頭蓋骨下,隻有一個空空的頭顱。
汪月月和眼鏡小夥倆人,穿着從頭包裹到腳的密閉防護服,面面相觑。
從餘光瞄到縫合的部分肢體,就已經腿軟、冒汗,心跳過速。
不敢過于靠近那擺放着屍體的平台。
而負責在停屍處辦公、看守的老孫頭,隻穿着厚厚的棉服,沒有穿防護服,面無表情地坐在登記處。
像汪月月和眼鏡君這樣不敢看屍體的員工,老孫頭見得太多了。反而進來後就圍着屍體認真打量,收斂了笑容的辜隐,比較引他側目。
這樣破碎還沒經過美化的屍體,是非常可怖的。
一般人哪怕見過清晰的相片,也難免、流露出恐懼、厭惡的情緒。
心軟的,會對死者會流露出明顯的同情。
更有扭曲一點的,對屍體或血腥成份有特殊愛好的人,則會興奮。
那些人哪怕掩飾得再好,也會不經意從身體的細微動靜,或是臉部的神态,露出些許端倪。
而眼前的女渡靈師,直了腰,收了笑,斂了神色,一分一毫情緒皆無,像個假人。
老孫頭不懂,不笑,是辜隐對死者的基本尊重。
她先是仔細看了屍體,又擡頭、移目在屍體的上空,看得認真。
“煞氣。”辜隐沒有見到鬼靈,隻看到濃郁不祥的黑氣。
從屍體各個被縫合的部位,從破碎的肉/體和骨頭之間溢出,冉冉浮升于屍體上空。
凝聚不散,如有實質。
沒有多少靈氣的世界,卻能産生濃郁的煞氣。
這個停屍處設計得十分巧妙,不是一般人的手筆。辜隐發現這裡有疊套的陣法,目的就是為了凝聚煞氣不散……是修行者的手法。
一般人死後,靈魂未及凝成鬼靈逗留,就會被引入黃泉道。
隻有含冤受屈的冤魂怨魂,身懷煞氣,才會逗留在人間,形成各種靈體。
此屍身懷濃郁的煞氣,已成冤魂相,卻不見冤靈……
“老人家,那些牆裡面放着的,全是屍體嗎?”辜隐擡指指向那些扇形的、厚厚的白牆,問老孫頭。
那些牆再白,在她眼中,卻圍裹着一層又一層深深淺淺的黑,都是煞氣。
隻是一些地方厚重如有實質,有些地方卻隻淺淺如輕煙。
“通知隻讓我拿這個給你看,沒說要給你看别的。”老孫頭翻動腕間的光腦,核對隻有他自己可見的虛拟屏幕,确認信息。
他當然有權限查看,也可以告訴辜隐.
但,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