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說着說着隻剩下傻笑。
沈恙的心忽然緊了緊，自己明明站在她面前，可卻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看不透摸不着的感覺，他試探着問道。
“還好什麼……”
沈意蕪見他湊過來，伸手捏了捏臉，然後又扯了扯，将沈恙的臉當做面團揉了，“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天天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多笑笑行不行，臉黑的跟啥似的。”
“除了我誰還願意搭理你。”沈意蕪看着眼前的人氣不打一處來，但一想到馬上要離開還是想唠叨幾句。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見她一副長輩的語氣說話，沈恙有些好笑，他本來是想來找她守歲的，沒想到已經醉了，他能感覺到沈意蕪對他又氣又擔憂的情緒。
他知道她在氣什麼，但不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擔憂沈宇會做什麼嗎，這倒是不用擔心，他氣不了什麼風浪了，整個皇宮幾乎都在他控制之中。
“老人，你是老人嗎。”他想要得到答案一邊又逗她。
“是…是…啊。”
沈恙看着她，一雙眼睛帶着醉意，臉頰微紅，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他臉頰，“以後多笑笑，别天天闆着張臉，會娶不到媳婦的。”
“媳婦，我隻想要你啊。”這話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道，珍重又正式。
沈意蕪撓了撓頭好像有些煩躁，一頭倒在床上，喃喃道，“殺我兩次還想讓我當媳婦，做夢。”
還想再問什麼的沈恙忽然被人淋了一盆冷水，整個人猶如身處冰窖一樣。他特意不去想過去的那些，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他把被子給床上的人蓋好。
坐在一旁看着她睡着了，他緊緊地盯住她又側目好像有些不敢又不甘。腦海中想起那個聲音，他身處在一個話本當中，最終會死在男女主的手上。
這些年他依舊會夢到，甚至更為清晰更為真實。但更為清晰的是在離山遇到沈意蕪的時候。
那次他被沈徽和沈宇聯手丢在離山，沈徽動動嘴皮子，沈宇動的手。
“我們要去骊山，你想不想去。”沈宇吃着糖葫蘆看着剛被人打了一頓從地上爬起來的沈恙道。
沈恙很開心，自從母妃去世就再也沒人願意和他說話了，“想去。”
然後被丢到了離山，他看着荒無人煙的地方疑惑道，“四哥，怎麼就你一個人，而且這裡怎麼都沒人啊。”
随後他就感覺身後一股力道朝他踹了過來，直接趴在了地上，身後是沈宇的嘲笑，“哈哈哈，太搞笑了。”
“這裡當然沒有人了，因為這裡隻有野獸。”嘲笑聲猶如洪水猛獸般向沈恙襲來，嘲笑他被人騙了，現在可能連命都要沒了。
他剛想起起身就被人踩趴下，他不斷掙紮，上方的人可能是覺得壓不住了直接坐在了他背上，這下無論他怎麼掙紮都撼動不了分毫，隻能和可憐蟲般在地上嘶吼。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個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他握緊拳頭不斷喊叫着。
林子裡回蕩着沈宇的嘲笑聲和沈恙的嘶吼聲，不知是過了多久，沈恙沒再掙紮，沈宇也覺得沒意思了。
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你就留在這喂野獸吧。”沈宇起身拍了拍身上剛剛因為沈恙掙紮而染上的灰塵。
說着他直接離開，也不管那趴在地上狼狽的人。但走了兩步又回頭去看，發現地上的人沒有半點動靜，他還以為能看到沈恙和狗一樣求他别丢下他一個人呢。
沈恙趴在地上良久，為什麼，母妃不喜歡他，父皇不喜歡他，奶娘不喜歡他，宮人們也不喜歡他。
所有人都不喜歡他，既然都不喜歡他，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他不能選擇能否來到這個世界上，但他能決定他要不要留在這個世界。
耳邊不在是嘲笑聲，是林子中的鳥叫聲還有遠處傳來不知名動物的低吼聲。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微微泛紅，太陽快下山了，那瞬間他忽然覺得這裡也挺好，沒有人會嘲笑他，欺辱他。
這天還挺好看的，旁邊綠樹蔥蔥，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時候竟然還欣賞起了風景，他閉上眼睛，微風陣陣，鳥叫聲此起彼伏讓人感覺猶如春風過境，百花盛開。
忽然耳邊有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不像是沈宇，他也懶得計較，就那樣閉着眼睛享受着最後的甯靜。
可腳步聲越來越近，本能地感覺危險來臨，等腳步聲靠近後他猛地睜眼卻發現是一個女子，年紀不大，手中正拿着匕首準備朝他刺過來。
看到他醒來女子明顯有些驚訝，導緻女子動作慢了半拍，他抽出袖中的匕首劃過她的脖頸，女子眼裡滿是震驚，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滾燙的血濺到他臉上，他第一次感覺原來殺人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看見想殺自己的人被自己反殺，這種感覺可真的太舒坦，一種快感油然而生。
什麼人都想要他的命啊，就連在山裡随便一個人都想要他的命，可笑，真是可笑，他的命就那麼賤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要活，活出一個人樣，讓那些欺辱他的人統統去死。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胡亂擦了一把臉，血迹卻更多了，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那是下山的方向，他到進山的入口處才發現有人在守着，那些人都是和沈宇關系交好的。
“那怪物要是真死了怎麼辦。”有人害怕道，畢竟是個皇子。
“死了就死了怕什麼。”從不遠處走出一個人，是沈徽。他是來驗看成果的，卻聽到有人在害怕。
沈宇附和道，“就是怕什麼，父皇讨厭他，就算死了父皇都不會去找。”
聽到兩個皇子都這麼說，那些狐朋狗友更不再怕的了。
“守好了，他要是敢下來，就給我往死裡打。”沈徽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