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妩媚的姑娘,他突然後悔答應趙棋的請求。
另一旁的江露染也被一群姑娘圍成了一個小圈,姑娘們看着她清澈的鹿眼,覺得這個郎君很是可愛。
絹帕輕輕拍打在江露染身上,香粉味彌漫而出。
她之前聞的一直就是殿下身上清冷的檀香,此時的香粉味有些濃郁,不過味道也是及其好聞的。
不知道這些姑娘們用的是什麼香粉。
正在走思,突然旁側一個穿着黃裙的姑娘徑直鑽進了她懷中,蓮藕一般的手臂軟軟覆在她的頸上。
這是江露染第一次懷抱溫香軟玉,她耳後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姑娘眼看這位年輕的小郎君如此容易害羞,想要逗逗她的心思越發濃重,她素手攜起桌上的酒杯,執到江露染唇邊,語氣嬌柔妩媚:“這位小公子,陪妾飲杯酒吧。”
這酒不知是什麼樣的烈酒,隔着一段距離也能聞到味道。
她酒量不好,一飲就醉,她是知道的,可懷中的姑娘如此熱情,拒絕的話江露染一時不好說出口。
江露染指尖動了動,就抿一小口,應當不會有事的。
她剛想去接那杯酒,就聽旁側有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宛若春日落雨。
“她不飲酒。”
直接替她拒絕了。
他的眼神很淡,但帶了不容忽視的意味,姑娘也隻好放下手中酒杯,從江露染懷中不開心的起了身子。
媽媽和趙棋位于二樓,将樓下的場景盡收眼底。
趙棋對媽媽用了一個眼色,媽媽立即起身,對着樓下道一聲:“各位姑娘們,還不服侍二位公子去房中。”
姑娘們眼眸水波潋滟,像是午後陽光照耀的湖面,蕩漾着粼粼的風情。
隻是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将二人簇擁着去了兩個房間。
謝知寒跟着人流走,暗地裡卻一直注意着江露染那邊的動靜。
若是她露出任何不适,他就會立刻帶她離開這裡。
可是曉曉一直進了房間也沒有回頭。
謝知寒收回視線。
江露染跟着衆人進了房間,姑娘們感覺這個小郎君很可愛,與其他的男人很不一樣,他的眼神清澈明媚,不像其他男人眼中是明晃晃的欲望。
她們喜歡這個清澈幹脆的小郎君。
紛紛逗她:“小郎君快來吃糕點。”
“小郎君快來飲茶。”
“小郎君既然不能飲酒,那我就将酒收起來啦。”
江露染一會兒吃糕點一會兒飲茶,腹中很快就充實起來,她感覺自己不是來了紅袖滿堂,而是來了當地有名的飯館。
此時她注意到衆人身後有一個姑娘,她很沉默,掩映在衆人身後,低着頭,隻能看到她躲閃的裙角。
江露染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她,從縫隙中看到姑娘臉上的紅痕,像是才被打過。
是誰下如此狠手,對待一個柔弱的女子。
難道是這裡的媽媽?
這也太過分了。
江露染将手中茶盞放下:“各位姐姐們,我有些累了,想請這位姑娘與我說話解悶。”
她手指向最後的姑娘。
“水青,你今日可有福了,這位小公子要你陪她,可要好好服侍小公子啊。”
說着,其他姑娘紛紛識趣地離開房間。
很快,房間中剩下水青和江露染二人。
水青怯生生地走近,聲音也不同其他姑娘那般嬌媚。
“公子,奴伺候您飲茶。”而後拿起桌上的茶杯。
江露染接過她的茶杯,近距離地觀察她臉上的紅痕,果然是被人打的,還沒有恢複過來。
“姐姐的名字是水青?”
水青怯怯地望過來:“是,奴叫水青。”
“姐姐的名字很好聽。”
“多謝公子誇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的名字好聽。
“水青姐姐,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水青頭越發低了下去。
“多謝公子關心奴,是奴不小心摔的。”
水青不敢講實話,講出來也無非是多挨一頓打罷了。
江露染有些心疼,這傷一看就很重,而且還傷在臉上,這讓水青姐姐怎麼辦。
幸好她有随身帶藥的習慣,她從袖子中拿出瓷瓶,旋開瓶蓋,将藥膏抹在指尖。
“麻煩水青姐姐靠過來些,這藥治傷最好了。”
水青連連後退,臉上帶着明顯的恐慌。
“公子是個好人,可奴不敢接受公子好意,奴不配,公子還是趕緊将這藥收起來吧。”
江露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輕輕拽到自己面前,指腹均勻塗抹在紅痕上,語氣柔和,像是在對着一株傷心的茉莉花講話:“姐姐莫要害怕,這裡不會有人傷害你。”
藥膏清涼,很快消除了昨日被打的熱辣。
清涼的苦味圍繞在二人周圍。
水青鼻子突然有些發酸,這是除了阿爹之外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麼好。
塗抹完藥膏,江露染将手中的藥瓶放入水青手中。
“水青姐姐,這瓶藥就送給你,希望你以後永遠都用不上它。”
“不不,奴怎敢接受公子的物品。”水青渾身顫抖,不敢收下。
江露染溫柔地撫摸她的肩背,像是在溫柔撫摸一隻害怕到極緻的小貓。
“我一看見姐姐就喜歡姐姐,姐姐快些收下,不然我會傷心的。”
小公子會傷心,水青拒絕的指尖停下。
這位小公子是好人,她不想讓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