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敢如此明目張膽欺負自己的人...也就隻有殿下。
不過,這一切與沈公子沒有關系。
這是她與殿下之間的事情,她不能将沈公子也牽扯進來。
她掩下袖子,将腕上的微紅掩去。
擡頭對着沈昱微笑:“沒關系的,沈公子。”
這怎麼能叫沒事呢?想來江姑娘可能是害羞了。
沈昱将袖中那瓶藥遞過去,不得不說,這位掌櫃雖然奇怪,但是送的物品此時還真是很有用。
“江姑娘,這是那位新掌櫃送來的藥,你既受傷了,就将這藥用了吧。”
江露染看着沈昱手中雪白的瓷瓶,上面的花紋她曾經見過無數次,這是東宮的藥。
江露染面色怔怔的,看着那瓶藥良久,透過藥瓶仿佛看到了明軒閣中的時光。
今日見到了殿下,還見到了這瓶藥,她真的是還沒有做好準備,一日之間與他産生這麼多交集。
江露染腦海中有些昏沉。
沈昱看着面前的女子沉默不語,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惹得江姑娘不開心。
“江姑娘,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江露染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望着面前關切無比的沈昱,對着他道:“不是的,是我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是我的錯。”
沈昱看着手中的藥瓶,猶豫着:“江姑娘...還需要這瓶藥嗎?”
這是殿下的東西,即使他送了人,也不是屬于自己的。
既然決定要斷,那麼就要斷的幹淨些。
她搖搖頭,輕聲拒絕了。
“既然是掌櫃送給沈公子的,那我自然不能要了,沈公子無需為我擔心,左不過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傷罷了。”
甚至連小傷都不是,不過是一些淤痕,明日醒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如果殿下以後不來尋自己,那麼她可以當今日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來這裡,她也沒有看到他。
沈昱愣了一下,将那瓶藥收入袖中,再也沒有拿出來。
江露染回去之後,就将窗戶全部關嚴,看來她今日晨起聞到的味道沒有錯,那縷極輕極淡的檀香味就來自于殿下。
也不知他是怎樣進來的,竟然趁着她熟睡的時候進來,殿下好歹也是一個君子,真是...真是不知羞恥。
怎麼可以明目張膽進入女子的閨房,他要是在這樣,她就要報官了。
就算他是太子殿下又如何,擅闖民宅是違反律法,一樣要被抓起來。
江露染臨睡之前仔細看了好幾遍門窗,确定都關嚴了,才躺到床上。
謝知寒望着眼前鎖好的門窗,面色平靜似水,但是眼眸中的暗色湧動,表明他此時的心情并沒有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暗衛小心翼翼撬着窗戶,他也不知道做太子殿下身邊的暗衛還要做撬窗這種事,幸好他會,否則今夜之後他可能就要另尋一份工作。
不過,他偷瞄了一眼殿下,偷摸近女子的房間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殿下确定要這樣?
日後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殿下名聲。
不過,這好像也并不是自己所關心的問題。
暗衛很快撬開窗戶,退至一側,謝知寒順利地從窗戶進入,即使是做這種事情,他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白色的身影從容不迫。
江露染其實并沒有睡得很死,她聽到外面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就醒了過來,聲音來自窗戶那邊。
她明明鎖緊了的,難道是外面風太大了?
她向着窗戶走了幾步,順便拿上了一根防身的木棍,也說不準是歹徒,小心一點比較好,若是歹徒,她就一棒子敲上去,保管他有來無回。
不過還是有一些緊張,她握着木棍的手緊了緊。
下一瞬,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窗外翻了進來,江露染想也不想,立刻就拿起木棍敲了上去,口中呼救:“救命,,,”
然而,她才堪堪張開口,就被那人緊緊捂住唇,手中的木棍也被他奪了下來。
“别出聲。”淡淡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鼻尖萦繞着熟悉至極的檀香。
是謝知寒。
自己明明都将窗戶鎖住了,她那麼明顯的拒絕她不信他看不懂,但他還是就這麼闖了進來。
他真是...不知廉恥,他究竟有沒有尊重自己,夜闖女子閨房,若是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可要怎麼辦。
眼看懷中的少女安靜下來,他捂着她唇的力道松了松,可是仍舊舍不得放開她,他...很想她。
江露染沒有給他繼續擁抱的機會,趁着他松了力道,就立刻離開了他的懷抱。
“殿下,這是在做什麼?”
她冷冷地質問,眉眼之間不帶半點情緒,冷漠至極,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他知道自己今日做的實在不對,可是他隻是想見見她。
何況,她是自己的妻子,來見見她其實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為何一看見自己,就要躲開,明明她今日與沈昱相處不是這樣的,他們那樣親密,甚至還要沈昱為她戴了耳墜。
而她,明明認出了那瓶藥,卻不肯收下。
“為什麼?”
什麼?江露染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疑惑。
“為什麼沒有收下那瓶藥?”他的語氣很淡,像是今夜的晚風,可江露染還是聽出他語氣中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