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染停下腳步,逐漸反應過來。
面前這個宮人恐怕是故意帶她出來的,她向後退了一步,緩緩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回去了。”
而後又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為時已晚,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口鼻,鼻尖傳來奇異的甜香,江露染很快就不省人事。
身後男聲傳來,這件事你做的很好,這是給你的賞賜。
宮人雙手接過包裹,裡面沉甸甸的,她歡欣地謝恩:“多謝二皇子。”而後急急退去了。
謝衡看着懷中的少女,眉眼稠麗,倒是一個絕代佳人,不過眉眼間透露的滿是天真。
原來自己那個一向清心寡欲,清冷至極的皇兄喜歡這樣的人,看上去除了樣貌出衆些,其他的倒也...不過如此。
江露染醒來之時,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繩索綁住,力氣很大,半點都掙脫不得。
口中也被塞了棉布,說不出一句話。
她隻是輕輕動了動,就聽到一旁有個陌生的男聲道:“醒了?”
江露染警惕的向後挪了一小步。
“比我預計的時辰要提前些。”那男聲繼續道。
江露染不知曉他是誰,但是能在戒律森嚴的宮中将自己騙走,且行事如此缜密的人,想來也不會是個簡單的人。
怪就怪在她還是輕信了他人。
可是那人用南風騙她,讓她怎能不心焦。
那人緩緩起身,在她身邊緩緩踱了一圈,姿态閑适。
當他正對着她時,她這才看清了面前人的臉龐。
劍眉星目,姿态貴氣。
眉眼間與謝知寒有些相像,隻是遠不如殿下容貌俊秀,像是一個複刻的赝品。
江露染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二皇子謝衡。
殿下就是因為他而屢次受到傷害,因為他才數次不開心的嗎?江露染眼眸中透露出淩厲的怒意。
謝衡敏銳地察覺到江露染眼眸中的情緒。
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可以随意掌控眼前少女所有的一切。
可這少女眼眸中一絲恐懼也無,取而代之的倒是凜冽的怒意。
不過是一個宮外的一個野丫頭罷了,誰給她的勇氣這麼看待自己。
不過謝衡倒是不着急,左不過是自己手中一隻逃不出去的兔子,他何必為了一隻兔子生氣。
他取下塞在少女口中的棉布,在面前的圈椅下姿态閑适地坐下,緩聲道:“說說。”
她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這個做事陰森的壞人。
謝衡望她一眼,指尖點在圈椅邊緣:“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勾引我皇兄的?”
果然是他,他竟然還好意思喚殿下皇兄。
“關你什麼事?”
謝衡眉毛微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宮中敢這麼對他說話。
上一個如此對他說話的人還是李貴妃。
謝衡怒極反笑:“原來我竟不知,皇兄看上的人果真一無是處,不。”
他頓了頓,繼續道:“簡直是和我那皇兄一樣蠢笨無比。”
江露染眉眼間的怒意更甚,說自己可以,但是将殿下也扯上算什麼。
再說,他這種人也配提殿下的名諱。
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江露染剛想出聲反駁,就被棉布堵住了聲音。
謝衡從圈椅起身,語氣聽上去毫不在乎:“看你毫無用處的份上,就讓你多留幾天。”
說罷,推門出去了,隻留下江露染在原地彌漫上濃重的黑暗。
南風是在兩個時辰後才發現江露染不見了,他派人找遍了整個東宮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南風心中越發焦灼,明軒閣中隻剩下她摘剩一半的花束。
眼看夜色已至,仍舊找不到江露染的任何蹤迹。
南風心中越發焦急,小祖宗,你這是去哪了,殿下回來還不得罰死我。
連忙派人更加緊去尋找,可是仍舊一無所獲。
南風心裡深知江露染在殿下心中是何等重要的存在,此事萬萬隐瞞不得,須得盡早告知殿下。
隻希望盡早找到江露染,否則殿下回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
上一次殿下懲治宮人時的戾氣滿身,南風此時還曆曆在目。
京中圍剿青蓮教已經進入收尾階段,謝知寒看到飛鴿傳書,以為是南風來給自己彙報曉曉此時正在做什麼。
然而,當他打開信紙,看到紙上的内容時,面容卻倏地一變。
本來淡然而疏朗,對一切都穩操勝券的太子殿下此時渾身都沾染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戾氣。
周圍人都覺察到了來自太子身上冷厲的壓迫感。
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招來太子殿下的怒意,但誰知一向知禮的太子看都沒有看他們。
而是對着他們放下一句:“孤有要事,要先回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