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本來守在包廂門口,裡面已經聊了兩個小時了,突然間阿諾卻聽到樓下傳來什麼動靜,格外的吵鬧。
他低垂的眼簾猛地一擡,視線穿過擁擠的顧客和服務員,定格在一樓大門處。
“監察局辦事!無關人員避開!”
一群身着整齊劃一制服的警衛員,如同狂風驟雨般湧入,下面一下子就變得亂哄哄的,該走的走,該退的退。
阿諾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他深知事态緊急,不容片刻耽擱,于是連忙伸手輕敲包廂的門扉,也顧不得回應了,直接闖了進去。
包廂裡面,霍斯和珀蘭斯驚訝地看着阿諾。
霍斯:“怎麼回事?”
阿諾急急忙忙地說:“報告長官,監察局——”
然而話音未落,包廂的門卻在外面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推開,緊接着,一群身着黑色制服、全副武裝的警衛員如潮水般湧入,他們手中的槍械黑洞洞的槍口,無一不指向包廂内的霍斯。
包廂内,霍斯與珀蘭斯相對而坐。
如此混亂之下,珀蘭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冷靜,纖細的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猜到了什麼。
而霍斯,本身就是戰場上回來的殺神,暗金色的眼神中閃爍着攝人的威壓,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兇悍之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非但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沉聲問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
下一秒,那群警衛員的身後,一個身着黑色軍裝的亞雌緩緩走出。
他擁有一雙比鮮血還要濃郁三分的眸子,仿佛能夠洞察人心的深淵,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宛如吸血鬼般神秘莫測,一頭烏黑的長發被一條鮮紅的發帶緊緊束在後頸處,更添了幾分邪氣。
正是二殿下阿彌亞。
阿彌亞笑意盈盈地說:“第一軍團長,好久不見。”
連說話都帶着一點陰冷的氣息,就像是一朵在黑暗中盛開的罂粟花,美麗而緻命,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露出不明顯的酒窩,但那笑容背後卻隐藏着無盡的毒意。
像是潛藏的獵人,終于露出了攻擊性。
“真可惜,沒想到我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的,不然說不定還能和第一軍團長一起喝喝茶呢。”
阿彌亞聳肩,有幾分無所謂的說,
“不過也沒關系,之後在軍事法庭上我也會作為監察員出席,還能再見呢。”
“真是倒黴啊,軍團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未婚夫,哦不,前未婚夫指證你有犯罪行為,私下裡進行非法的醫學交易,并且受賄頗多,樁樁件件,證據鐵證如山呢。”
霍斯嗤笑一聲:
“二殿下日安,想不到您居然也對這感興趣。”
此時此刻,霍斯已經猜到了,從一開始徐不凡出現的那一刻,就是阿彌亞布下的局,現在,到了阿彌亞收網的時刻了。
這一刻,包廂内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阿彌亞卻好像沒什麼感覺,又或者說完全不在意:
“當然感興趣了,難得出現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竟然連我的雄主都感興趣了,要知道,他平常可是冷淡的,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呢,竟然在這事上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真是讓我很好奇——也讓我很不高興。”
“好了,多說無益,”
阿彌亞笑嘻嘻地彎了彎眉眼,修長纖細的身影,照在地上的影子就好似毒蛇一樣,他朝着後面招了招手,“拿下。”
“對了,軍團長,”
阿彌亞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非常‘善意’的提醒,
“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畢竟,雖然沒有公開逮捕令的事,不過,要是真的反抗,那和叛國又有什麼區别呢?”
珀蘭斯冷冷地皺眉,身強體壯的警衛員看了一眼阿彌亞,阿彌亞卻搖搖頭,示意他們不需要抓捕珀蘭斯。
于是警衛員隻是走到霍斯面前鞠躬:“軍團長,冒犯了。”
霍斯眉目剛硬,整個人的氣壓低的要命,在輪椅上的手握了握拳,青筋暴起,還是壓下了怒氣。
“好,我跟你們走一趟。”
“長官!”阿諾急急忙忙地喊了一聲。
霍斯擺擺手,下達命令對着阿諾說:沒事,你回吧,把珀蘭斯送回去。”
看着霍斯居然還知道照顧珀蘭斯,阿彌亞挑眉,饒有興趣地走到冷着臉的珀蘭斯身邊,彎腰,用僅能讓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當然也可以一起把你抓走,不過一場遊戲,要是對面的棋局沒有人玩了,那就會變得很無趣,所以呢,這次我先不動你。”
一群警衛員壓着霍斯離開的時候,阿彌亞挑釁地回頭,自下而上掃了一眼珀蘭斯:
“你真的不怎麼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雄主好像很欣賞你。要嘗試和我鬥上一鬥嗎,會變得很有意思哦。”
說着,阿彌亞舉起手來,用右手三指收攏,做成槍的樣子,瞄準了珀蘭斯,笑嘻嘻地假裝開了一槍。
“砰,是這種有意思呢。”
說這話的時候,阿彌亞眼裡的血紅色眸子,就好像是淬了血一樣,好似野獸被侵犯到了地盤而展現出的隐怒。
珀蘭斯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怒氣,“二殿下,真的不怕惹禍上身嗎。”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