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飽含感情。
萬千斤重的情意,就這麼直直的壓在這兩個字上面。
洗漱間内,空氣仿佛被一種獨特的氛圍輕輕包裹,那是苦薄荷的信息素,它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悄然彌漫,占據了每一寸空間。
這股氣息,初聞之下帶着淡淡的苦澀,輕輕揉碎後釋放出的清新而又略帶刺激的香氣。然而,在這股苦澀之中,又巧妙地隐藏着一絲極為隐秘的甜意,就好像鋒利的冰雪融化之後帶着的那一點清甜。
這甜與苦的交織,不僅沒有相互抵消,反而創造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既是警告,也是對被求偶者的引誘。
看見這一幕,休文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透過半開的門縫,休文聞到了,苦薄荷味。原來剛才休文聞到的,那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是霍斯的信息素。
雌蟲的求偶信息素。
僵化症晚期的症狀之一就是,雌蟲的身體會本能地求生欲極強,基本上喪失對信息素的控制,一旦有高匹配度的雄蟲信息素的引誘,雌蟲的信息素就會像大壩塌方一樣噴湧而出,完全不能控制。
————
事實上,霍斯從來都沒有這麼失态過,他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
居然趁着雄蟲睡着,偷偷的來到洗漱間裡面,拿着雄蟲的衣服,像是做賊一樣聞上面殘留的青柚味信息素。
他這輩子都沒做過這種事情。
可是今天,偏偏在今天,僵化症實在是太嚴重了,更何況休文的信息素,總是若有若無地勾着他,這麼多年以來,霍斯從未這麼渴望過什麼東西。
信息素……
隻想要休文的信息素……
就仿佛是被惡魔的低語蠱惑了一樣,霍斯不受控制的來到了這裡,做出了這樣幾乎是下流又騷擾的行為。
此時的霍斯絕對談不上清醒。
此刻的霍斯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可言說的、稱得上是冒犯的幻想。
三年過去了,當年未成熟的雄蟲如今已經完全地長大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長大,整個氣質也變得煥然一新,就像是挺拔的松柏一樣,可以任由戀人攀附。
這是一個多麼具有性吸引力的雄蟲啊。
可是偏偏休文好像不自知一樣,不斷的在他這個年長的、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雄蟲寵愛的雌蟲面前靠近。
就好像極度幹渴的旅者前面出現的一汪清泉。
怎麼可能忍得住不靠近?
“休文……休文……”
霍斯低頭,懷裡抱着休文貼身的那一件白色襯衣,像是饑渴至極地貼到鼻翼下方仔仔細細的聞來聞去。
那青柚的味道像是一場無聲的甘霖,悄無聲息地滲透進每一個身體的縫隙,讓原本緊繃的大腦瞬間變得柔軟而混亂。
這味道帶着一絲絲青澀與甘甜,霍斯就是那久旱逢甘霖的幹涸大地,驟然迎來了一場和風細雨,每一寸皮膚都仿佛在歡快地呼吸,渴望着更多的滋潤。
太……太舒服了……
舒服得霍斯冷硬的眉眼都變得柔和、膩軟,他想克制,卻一點都做不到克制,臉上的表情又像是因僵化症而受到的痛苦,又像是因為終于吸取到雄蟲信息素而産生的歡愉。
味道……就和休文身上的信息素一模一樣,但是畢竟是死物,信息素的味道離開雄蟲,到底就會越來越淡,乃至于飄散到空中,逐漸的被西施一點都聞不到。
“唔呃……”
霍斯埋頭,從喉嚨裡面發出類似于大型貓科動物感到愉悅之後低吼的聲音,幾乎要整張臉都埋進這襯衫裡面了。
平日裡這個軍雌總是如同冬日裡的寒冰,冷硬而難以接近,但此刻,卻變得不再那麼棱角分明,而是有了一種微妙的豔色與紊亂,連眼角都染上了飛紅。
霍斯死死地咬着下唇,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麼,鼻翼輕輕翕動,每一次呼吸都加深了他對那股味道的渴望,就像是幹渴之人對清泉的向往,無法自拔。滿是疤痕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手中那件沾染了青柚香氣的襯衫,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每一次觸摸都能讓他心中的那份躁動得到一絲安撫。
休文的味道……沒錯……就是休文的味道……
如果能再多一點就好了……如果能再濃一點就好了……
好好聞……
在霍斯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青柚味道信息素卻當真格外反常地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