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還有希望。

臨别前，他跟我說：“别擔心，小公主，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1965年11月5日

斯特林真的被放出來了！

他真是我的幸運神！

我決定了，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跟他表白，然後把他牢牢地綁在我身邊！

就算是活了一個多世紀的先輩又怎麼樣？從小到大，隻要是我丹妮拉想要的，通通都能得到！

1965年12月24日

斯特林死了，伊瑞恩親手殺了他。

不，我認識的斯特林在很久以前就死去了，活在他體内的，是另一個活了上百年的幻術師。

“抱歉，丹妮，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他滿懷歉意地說道。

也許我該感到難過的，但我看到那雙藍眼睛裡的心疼和難過後，我突然忘記了一切。

一股奇異的力量促使我做出了最大膽的舉動——

我湊上前，親吻了他的嘴唇。

他整個人都僵掉了——這樣的反應讓我覺得有點可愛。

“既然斯特林被你殺了，那麼作為補償，你要來當我的霧守。”我倨傲地揚起下巴，無視他震驚的表情。

雖然他最終沒答應，但我已經捕捉到了他動搖的一瞬。

沒錯，我在利用他的愧疚之心。雖然有點卑劣，但手段并不重要，我隻看重結果。

這個人，我勢在必得！

……

1978年3月19日

時隔多年，我再次見到了他。

隻是我現在早已結了婚，初代霧守看我的眼神卻還是那樣帶着刺，就跟當初他強迫伊瑞恩當着我的面跟他上演一個火辣辣的濕吻時一樣。那種挑釁的眼神，以及他們親吻時的姿态，就跟精神烙印一樣打入了我的大腦，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那副場景了。

小氣！真是太小氣了！一點祖宗大人的風度都沒有！

我冷眼旁觀着圍在D·斯佩多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很想冷笑出聲。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伊瑞恩手上的指環好像有一簇靛青色火炎閃過？

下一秒，剛才還在初代霧守旁邊叽叽喳喳的女人突然集體沉默地散去……

等等，我記起來了，這劇本在很久之前的某次宴會上也上演過……

好吧，我收回我的話，不是D·斯佩多小氣，是兄弟倆都一樣小氣！！

當年想插足他們中間的我真是蠢透了！！！

※ ※ ※

歐洲，複仇者監獄。

這裡是寒冬的常駐地，是一個終年被積雪與冰霜覆蓋的地方，這裡的地表溫度永遠升不到冰的融點。

對外人來說，象征着黑手黨規則的他們是中立者，亦是連惡魔都能施以制裁的審判者，是連最強黑手黨家族都要畏懼三分的、無比強大而又神秘的存在。

——然而，他們的強大和神秘，或許遠遠不及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

“術士侵占他人的身體作為容器，雖然能夠以‘人’的形态繼續活下來，但往往會失去自我，陷入瘋狂。正如那位占據了Daniel霧守身體的幻術師……”胸前挂着透明奶嘴的嬰兒從厚厚的繃帶下流瀉出空靈的嗓音，“那麼，不靠夜之炎的幫助，你是如何存活至今的呢，伊瑞恩·斯佩多？”

外表是少年模樣、實際上已經活了将近兩個世紀的那位彭格列初代家族成員漫不經心地地答道：“關于這個，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

“不，伊瑞恩。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答案。”

百慕達成功捕捉到了眼前之人表情的細微波動。

他繼續說道——

“釋放Daniela的霧守，你欠我一份人情……”

“如今到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我想知道的，是埋藏在你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這，就是我索要的報酬。”

少年抿了抿唇，壓下了眼底的複雜神色，“你可真無賴，明明早就知道斯特林已經死了吧，還好意思說我欠你一份人情？”

“我們複仇者也不是萬能的。”

被遺棄的彩虹之子聲音沒有輕重起伏、不帶絲毫情緒，卻透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承諾就是承諾，我想要的，僅僅是一個答案。伊瑞恩先生不至于為了這樣一件小事食言吧？”

即使隔着厚厚的繃帶，少年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兩道冷冰冰的、帶着審視的目光戳到他身上的不适感。

就像被毒蛇咬緊了心髒，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尖顫栗。

“好吧。”最終他垂下眸，妥協道，“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是連我的哥哥D·斯佩多都不知道的真相……”

伴着無聲的歎息，少年緩緩開口——

“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