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薄淵,我們同專業,我比你大一屆,你可以叫我薄師哥。”
祁湳依稀記得他當初這樣介紹自己。
在醫院裡,他已經在跟床了。
祁湳一班學生沒來幾日,就聽說有一位師兄不僅可以縫合,解剖也超厲害。
祁湳選了醫學,動手能力卻是班裡最差的那個。
本來就怕血怕打針,結果老師直接把他丢給了聞名的薄師哥。
那日辦公室裡有兩個醫生都有手術,護士告訴他,去了手術室的就是薄淵的老師的位置,需要等他們手術回來。
可不巧,辦公室兩個位置,都是旁邊帶了一個實習位。
祁湳沒好意思問,随便選了個位置就坐了。
恰巧那個醫生的電腦上放了一個病者的案例PPT,他沒忍住看了一眼。
這位病人一直在醫院做透析做了兩年了,結果換來心髒突發腫大昨日轉入重症病房。
而桌面上壓着一張同意書,同意人的名字和上面病人的名字一摸一樣的。
中午時間,辦公室還在的醫生都下班了,手術室的還沒有回來。
漸漸地,隻剩下一位女醫生還在給病人開單。
祁湳還想繼續看下去,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男人朝辦公室内吼了一聲,祁湳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塊尖銳的玻璃就刺了過來。
劃破皮下,直戳肩胛骨的深處。
鮮紅的血液滲透他單薄的衣服滴答滴答往地上掉,祁湳還是個不怎麼會喊疼的Alpha。
他喊都沒有喊,隻是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滑落。
那時候,還不知道要向誰喊。
一半尖銳的武器已經進入他皮下深處。
那個人似乎精神不太清醒,玻璃劃了他滿手的血,而他喊的人的名字就是他剛看過的病人的名字。
也就是在他想再次動手的時候,薄淵先從手術室回來救了他還給他清除了肩膀的玻璃。
關于疼痛的記憶很少,他光記得當時局促和緊迫的痛楚了。
關于薄淵,他還是覺得不清楚不了解他為人的個性。
但男一号,确實是他夢寐以求的。
思緒回籠,祁湳把睡裙脫下,旁邊備了一套新的衣服,最上面是一條新的内褲。
很緊窄,穿上來的時候小囊袋卻包得正合适,好像摸透了他的實際大小。
他匆匆洗漱了下推門出去,迎面就碰上了陸逢君。
她倚靠着牆面,似乎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了。
Alpha瞪着溫潤的眼眸,還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影後會在門口等他?
他緩緩記起來,影後一夜間成了他的小姑。
小姑清淩淩地笑了一下,“大侄子說不要打擾你睡覺,我就等了一會兒,對了,你這是要出去?”
祁湳點點頭,他面對陸逢君還是過于拘謹。
他張着被磨透了的薄嫩嘴唇:“小、小姑好。”
這一喊喊得陸逢君很歡喜,眼中的笑意漸漸濃郁,她拿了車鑰匙,:“我送你吧,我的車不容易被發現,夏醫生已經回去了。”
“可是,我要去公司呀。”祁湳道。
陸逢君愣了一下,随後眉頭緊蹙,歎了口氣,“當初不知道你就是侄媳,沒讓你直接來我工作室,不然也不會讓你待在薄淵的公司。”
薄刃家的人,明裡暗裡都跟陸家作對,小湳一個人在人家公司,對了,還有莊寒許的那位小情人,莊先生倒是放心得很啊。
可是陸家就這麼一個他們喜歡得不得了的小孫媳婦,在薄淵的公司,不得被人掐着脖頸。
而且他的大侄子分化成了enigma之後,除非匹配度很高,否則根本沒有匹配的伴侶能滿足得了他。
她突然抓住祁湳的手:“你和我侄子的匹配度是多少?”
祁湳被吓了一下,嗫嗫嚅嚅道:“他沒跟你們說嗎?”
“百......百分之百。”
陸逢君怔愣,她優越的五官擰起來,稍稍捂住了嘴巴,“什......什麼?!”
這匹配度,Alpha被enigma标記了恐怕離開幾日就會難受吧,這不得天天在一起做才能......
難怪陸任行想讓他轉來自己的工作室。
對于他大侄子來說,祁湳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畢竟enigma和誰匹配都是少見,甚至是稀罕概率的事情。
這要是出了點什麼問題,陸任行不得直接讓薄刃家破産。
“你考慮一下,如果能解約,其他事情我們陸家都會幫你解決好的。”
陸逢君高跟鞋扭了一下,一隻手攀着牆壁,緩了緩,才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什麼這事,是你老公跟我說的,對了,我可以送你去公司,不會讓狗仔發現。”
祁湳跟了陸逢君的車才跟阿諾哥碰了頭,阿諾哥的車停在自家地下車庫,這樣出來的時候,狗仔會以為他也住在那裡。
剛到公司,阿諾就把合同拿給他看。
這些個合同,一份份違約金都高得離譜,薄淵竟然給他接了。
本來還以為那一億違約金他能夠還得起,現在就好像他根本沒法離開盛京娛樂。
祁湳感覺哪裡奇怪,就好像被迫接下高利貸一般。
“請問你這些劇本的投資人是誰啊?”祁湳問道。
都是男一号,背後是哪些投資人那麼看得起他,而且根本不用試鏡。
“我.....也不知道。”阿諾心虛道,“聽說有國外的,其他的投資人我就不知道了,但這些都是可以定下來的。”
“那......”祁湳指了一下日期,“這兩個月份空着,是做什麼呢?”
還是最開始的那兩個月。
“老闆說這兩個月有一個新戲,你馬上會接到的。”
他馬上會接到?這是推測來的嗎?公司怎麼會知道他會接到這個戲。
“對了,你看完合同,就可以去老闆辦公室了。”阿諾道。
不用經紀人說,祁湳也正打算去找他。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一下,祁湳推門進去。
薄淵背對着辦公桌,一隻小指戴了尾戒的手正攀在辦公椅的扶手上。
聽到腳步聲靠近,他才不緊不慢地轉過來。
目光逡巡在他身上。
僅僅是一瞬間的陰森,就讓祁湳感覺到胸悶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