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體諒，現在全行業都快休假了，我也不差這會了，再歇，估計就可以永久休假了。”朱小凡歎氣道。“本來文娛行業這兩年就不好，電影院最近這一關，更是雪上加霜的。你知道嗎，因為你要演劇，我剛去摸了一圈各大視頻平台後續儲備項目的情況，心都涼了，平台的人說，儲備的劇就夠播到明年，他們虧損太嚴重，今年會嚴格把關新開的戲的數量，可能絕大部分都要砍掉。我其實不想打電話跟你說這個事情，但既然聊到工作，我覺得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2022年，咱們都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你的意思是——”辛辰耕話到嘴邊，但留了半句。

“今年應該接不到什麼像樣的戲了。”朱小凡簡明扼要。

“哦……”這句話倒也在辛辰耕意料之内，“我心裡有數。”

“不，你心裡沒數。”朱小凡又開始密集輸出：“工作室要養人，你知道一個月要往外付多少錢嗎，可你一年才能掙多少錢，本來你一大部分片酬就都貼給公司了，如果要這麼空着轉一年，怎麼吃得消……”

每次提到錢的問題，都能把辛辰耕紮得啞口無言。

雖然，從表面看起來辛辰耕是工作室老闆，但他的收入遠沒有其他演員同行那樣光鮮，而公司養人處處要花錢，所以這些年下來，他距離能在北京買房還有相當大的差距。從影視圈查稅之後，片酬收入再度下降，公司支出隻增不減，2020年疫情爆發，演員收入再次縮水，到了2022年，幾個月來公司賬面隻出不進，連朱小凡都坐不住了。

平心而論，身為富二代的朱小凡随時可以辭職了事，甩個爛攤子給老闆，但她實在舍不得跟辛辰耕這幾年來合作的情分，也不忍心看着他的事業節節滑坡。

“大家的薪水還是正常發，其餘的我再想辦法吧。”辛辰耕頓了一會，悶悶地說道。

“抖音的事我不想幹涉你，但我也明确一下我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做。不過，最終還是你自己決定吧。最近咱們都休息休息，你先回來再說，我希望見面聊。”現在的朱小凡，既像是老闆，又像是個操心的媽。

挂完辛辰耕的電話，朱小凡也煩躁得不行。外邊到處是疫情的新聞，給自家藝人談的工作也全部停擺，可以說，簡直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别說辛辰耕被隔離在了上海，北京的疫情也有變得嚴重的趨勢，最近甚至取消了堂食，連她最愛去的Emma Club也不能免俗地關了。朱小凡是個在家呆不住的性格，突然沒了可去的地方，天天被限制在家裡，她簡直要憋出病來。

“唉這個b疫情啊！”朱小凡在家裡暴躁地吼道。“天天耽誤老娘幹正事！！”

但是吼歸吼，每天居家辦公，也還是不少工作事務要處理的。

最近，群裡的實習生黃凱霖倒是消停很多。雖然之前的绯聞鬧得沸沸揚揚，但自從他和岑驕在微博上彼此劃清界限之後，他每天都在群裡勤勤懇懇地完成一些基礎工作，光是從微信裡看的話，讓人完全無法把這個ID和網絡上的話題當事人聯系到一起。

“真的是奇怪的人。”朱小凡最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盡快開掉他，但總有一種感覺在告訴她，暫時不要這樣做，她内心也相當糾結。

“小凡姐，有件事我想請示下。”黃凱霖的微信冒了出來。

“你說。”朱小凡也沒當回事。

“公司可以把我當做演員簽下來嗎？”

朱小凡看着微信，突然樂了。原來，這個男孩決定不再藏着掖着了，繞了這麼大彎子，還是要出道啊。“正好我覺得，也是時候跟你談談了，你的實習生工作就今天為止吧。”

“為什麼？”

朱小凡搖搖頭，甚至并不想回複，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她點進微信群，開始移除黃凱霖。

“如果我可以給辛老師帶一部戲呢？！甚至不止一部？這樣可以嗎？”黃凱霖連着發來好幾條。

朱小凡停了下來。“孩子，吹牛也要适可而止。”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唯一的條件就是，希望小凡姐你當我的經紀人。”

朱小凡看着手機，幾乎氣得要喊出聲：這不就是讓她給一對情敵當經紀人麼？！就算這倆人願意，她也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