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政局門口嚎的那一嗓子,已經是岑驕能說出口的最過分的字眼了,但根本就沒起到讓她解氣的作用,相反,她感覺自己胸腔内愈發委屈、憤懑郁結。
雖然她是當下最好看的小白花,除了大非哥,身邊所有人每天都是花式贊美她的嬌俏美麗,可是那些贊揚在此刻來說對她根本起不到撫慰的作用,她的眼神裡隻剩下了怒火。
在回家的路上,司機沉默地開着車,大非哥也一言不發,車裡十分低氣壓。
岑驕窩在自己的座位裡,縮成小小一團,捂着臉許久,還是緩緩把手放了下來,擡頭對着大非哥說道:“他是怎麼能做到這麼狠心的?我真的想不明白。”
大非哥憐愛地看着岑驕,歎了一口氣,本伸手打算摸摸她的頭,但她發型太精緻,大非一時無處安放自己的胖手,猶豫了幾下還是改為拍拍她的肩。
“别想了,你們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
大非哥這話很殘忍很直接,差點把岑驕又紮出眼淚,但她心裡的理智很明白,大非哥說的是對的。離婚的字都簽完了,不管是抱怨、委屈還是不解,縱有萬般情緒,自己也不能再抱着這些東西繼續生活,要開始往前走了。
我要徹底忘了這個男人。
岑驕咬牙切齒地說:“我回去看看家裡還有沒有他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找到就全都給他扔了。”
“首先,你把你的表情給我收一收,提到人家不要再恨恨的樣子,要學會心平氣和。冷靜期都過完了,你不能再不冷靜了。”大非哥平靜地說。“你翻出來的他的東西,全都先交給我,我去跟他溝通後邊的事情。”
說完這句,大非頓了一頓,他的視線跟岑驕猛然看過來的視線撞到了一起,擦出火星。她知道大非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想到這件事,這位剛剛光榮成為一位前妻的女明星的脾氣又上來了。
“就我知道的那幾對明星離婚,人家都是離完好久才宣布的,一樣的聲明一樣的文案,多體面啊。沒見過像他這麼着急對外宣布的,肯定是外邊有狗了!”
“……”大非見她還是不太冷靜,隻能用激将法。“你還是這麼心心念念地在意他,是不是還是愛他?”
“呸,我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就算他有天大的隐情,就算他哭着求我,我也絕對不會心軟回頭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大非無奈地搖搖頭,趕緊把話題引向正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我這幾天也先不給你安排工作,你好好舒緩一下情緒,但切記暫時不要跟任何人透露離婚的事,這件事暫時必須保密,不然會影響你近期的工作安排。等辛老師那邊拉了群,你不用說話,我會在群裡溝通正式對外官宣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和決定,我都會給你打電話,或者直接來家裡找你,好不好?”
“好。”她氣勢開始冷卻,小聲回答道。
不得不說,大非哥雖然總是翻她白眼,但在工作上真的一如既往地可靠,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岑驕感覺到了安全。她不再說氣話,恢複了可憐巴巴的表情,嘟着嘴開始神遊。
回到家裡,岑驕立刻把今天看起來靓麗但其實十分束縛的全套旗袍戰衣脫下,簡單卸妝擦洗後,趕緊歪七扭八地鑽進自己的被子,閉起眼睛,四肢完全放松,用最舒服的姿勢,感受肌膚和床單、被罩之間的親密觸感。
岑驕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與此刻有關的畫面。新婚時候,自己依偎在辛辰耕懷裡,一起挑選床品,彼時完全是真切的幸福。當時兩人的甜蜜,以具體的床品形狀留了下來,正在包圍着她,可是那種幸福感卻蕩然無存了。
上一次跟男人的深入感覺,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了。除了辛辰耕,任何人都不知道,其實岑驕很熱衷于那件事。但連辛辰耕都不知道的是,岑驕隻熱衷于跟他一起做這件事。
再見了,我的愛人,我該去尋找下一個他了。
或許,也可以暫時用它代替……
她睜開眼,歎口氣,翻身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克萊因藍色的小東西,然後手一直往下伸,沒入被單之中。
對,就算是這麼私密的物品,她也要挑當下時髦的顔色。美女的精緻時尚,就是這麼無死角。
岑驕眯起了雙眼。她想,聊勝于無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驕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一下子把她從纏綿的睡夢中拉了回來,她整個人還處于懵懵的狀态。手在床上摩挲了半天,才尋到手機躲在角落裡,她一把把它捏了出來。
顯示屏亮起,時間竟然已經是次日上午。
看着手邊的小東西還有淡淡的幹涸痕迹,精緻的豬豬女孩岑驕瞬間花容失色:昨晚竟然就這麼睡着了,實在是太邋遢了……好在并沒人知道。
女孩子都有上午睡懶覺的毛病,敢在這麼早就打來電話吵醒岑小公主美夢的人,除了大非哥不會有第二個人。
岑驕抓過一個枕頭疊在身後,舒服地靠上去,然後接起來,開了免提。
“寶啊,我先知會你一聲,看了群裡的話别生氣。知道嗎?”大非哥開門見山。“咱們就保持禮貌,剩下的事我會酌情回複的,你千萬要情緒穩定。”
“……”岑驕預感不妙,打開微信發現一堆未讀。
原來,昨晚就在她筋疲力盡睡着之後,辛辰耕拉了一個四人微信群,群裡就是兩位離婚的當事人,以及兩邊的經紀人。
藝人離個婚真麻煩,岑驕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