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還在跟他裝!
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呢?人和人之間不能真誠一點嗎?她為什麼不能對他坦然一點呢?
不止是這件事,還有之前她讨厭他的那件事,究竟為了什麼讨厭他也不說,就天天在心裡頭壞着!
她知不知道她這種裝聾作啞的态度真的很讨厭很搞人心态啊!!!
隋卞别過下巴,嘴一張聲音都是扭着的:“你早戀了!”
許願挑眉,“我和誰早戀了?”
隋卞一鼓作氣:“你和那個七班排球隊的副攻!你之前還在市體育館看他比賽來着!你别裝!”
許願當然在裝。
她早就知道他說的是誰。
她繼續裝:“哦,你說他啊,他是我表弟,怎麼了嗎?”
直直平鋪的藍天将透亮的玻璃也染深了顔色,柔和服帖地呈現在餘光中。
有人卻全然不顧這好景緻。
“真的嗎?”隋卞眼裡委屈的水霧一下就化成了光。
許願面不改色心不跳,“當然了,這有什麼好撒謊的?”
隋卞笑起來了。
兩邊嘴角跟吊在天平上一樣平均地被拉上去。
但笑着笑着,他又感到有點奇怪。
他想說他感覺許願和姚霄的相處并不是很像姐姐和弟弟,但是轉念又一想,許願這個人,好像和所有人的相處模式都很莫名。
那她和姚霄的相處不尋常點也沒什麼好稱奇的了。
雖然是勉強說服了自己,可無法完全放下心來的情緒又驅使着隋卞試探問道:“有血緣關系的表弟嗎?”
許願睨他,“你查戶口呢?”
隋卞連忙搖頭,“沒!我就……随便問問。”
許願白他一眼,低頭看手機。
隋卞很是不滿意。
且不說她逃避他的問題,哪有人來看病人玩手機的嘛?她應該要慰問他陪他聊天的啊!
他抓住旁邊的護欄晃了晃,“你怎麼不說話啊?”
許願關上手機,擡眼看他,“你想我說什麼?”
他抓在護欄上修長幹淨的手指不安分地動了動,攥得更緊了些,“……他和你有血緣關系嗎?”
許願無聲無息地歎氣:“沒有,怎麼了?”
本來沒怎麼,現在有麼了。
隋卞的急躁通過被拽的發出嘎吱聲響的護欄傳達出來,他焦急地問:“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是表弟?”
許願聳肩,表情坦蕩蕩,“就鄰裡鄰居那種啊,從小就認識的,就叫表弟了啊。”
她本來想說你難道沒有嗎,但一想他家那個住房環境好像确實不會有。
估計住一輩子都不一定知道隔壁家裡有幾口人的帶花園帶人工湖帶球場的獨棟别墅。
隋卞這邊卻是胸腔空氣極速退散。
鄰裡鄰居!
從小認識!
他頭一次感到四字詞語惡意滿滿!
他右腳擡起,不滿地踢一下被子,“這怎麼能這樣?這也太随便了,就這就是表弟了嗎?這也太荒謬了!”
許願發現和他溝通是真挺累的。
她本來就是一個很讨厭無用社交和無用對話的人,偏偏又碰上他這麼個很愛說無用話,自以為心眼子耍得别人看不出來他到底想問什麼的奇葩,就更讓人心累。
她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就是想問我和姚霄是不是談戀愛了嘛,那我現在都說了沒有了,你還想怎樣?”
隋卞回得飛快:“那萬一他喜歡你呢?”
是完全沒過腦子的一句話,在他說完,腦子才開始轉起來。
腦子轉起來,那臉必然也要燒起來了。
許願作為名副其實的拱火大師,那自然是要讓他這把火燒得更烈一些的。
她兩隻手輕輕地扶上護欄,并沒有碰到他那隻孤立無援的手,但肌膚與肌膚之間是存在張力的,距離夠近了,熱流就開始湧動了,筋脈也開始發麻了。
她看着他的兩隻漂亮眼睛,語調慢悠悠的:“喜歡我不可以嗎?應該也不隻他一個人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