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于之前你嘲笑我怕鬼喝奶茶這些呢,我這邊也暫時持保留意見,願意相信其中存在一定誤會,歸根到底你——
勸一半呢,他給自己大腿來一掐。
清醒點啊你!耳根子那麼軟呢?别人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在這原諒天原諒地赦免全世界的了,能有什麼誤會?能有什麼誤會!
再說了,就算那些私賬不算,大義來看,她毀滅地球的賬算了沒?
腳底下幹冰機造出來的雲海環旋着。
隋卞發出一聲冷笑,決定繼續認為許願是個蠻不講理的人。
*
節目表演完後,有工作人員進來派發校慶禮物,是一枚印有學校名稱的金戒指和一雙與意大利某高奢品牌聯名的運動鞋。
吃完飯,隋卞收到信息,是卞杉發來的,說隋興遠來了,讓他過去一趟。他猜到隋興遠一來肯定就會被圍得個裡三層外三層,他懶得去湊那熱鬧。
外頭廣場的燈光秀即将開始,夏天和徐恩茵要去看,幾人于是也和她倆一道前去。
風風火火地幫着兩人拍出了滿意的照片,燈光秀最後定格在“柏鼎永盛”的字樣中,轟轟烈烈地結束了。
學校給他們明天放了一天假,幾人于是又商量着要不要去哪玩,隋卞本想拒絕,隻腦筋逆時針轉了一下,好笑,他憑什麼拒絕?
就因為被許願說了嗎?
嘿,好玩了呢,她算什麼?
什麼都不算!
隋卞又暗自下了這樣沒用的決心,自诩許願在他這完全就是雁過不留痕。
傷害他?羞辱他?
不是你誰啊請問?
然而事與願違的事多了去了嘛,那話怎麼說來着?雁過無痕風有情啊,他這激烈的“情”擺在這呢,哪想去玩什麼啊。
到了十一點,活動還有很多,隋卞先走一步。
他幾乎從來不熬夜,每晚都固定在十二點前入睡,早上六點半起來跑步,作息規律得很符合他給人的印象。
早上跑完步回來,正趕上急急忙忙要出門的卞杉,朝他喊:“我和你绾姐約好了要去體驗刺繡,你中午想吃什麼自己和阿姨說啊!”
隋卞在擦汗,半個頭埋在毛巾裡,緩慢而又悠長地應一句:“好——”
卞杉又走過來捏捏他的臉,“媽媽走了,再見!”
隋卞:“再見。”
沖了個澡,隋卞坐到餐桌前邊看F1比賽邊吃早飯。
比賽來到中段,跑車在更換輪胎。
一個罪惡的念頭在他心中悄然冒出。
——如果他喜歡的車隊在更換輪胎時出現了意外,導緻了飛胎,那麼是不是他的壞心情就有了一些名正言順和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賽車換胎後出現飛胎的情況并不算多罕見,盡管聽上去顯得車隊配合不好,很不專業,但事實上,無論是多麼尖端的隊伍都可能會出現這個問題。
紅黑色超跑率先沖過終點,上方信号燈亮起,場邊格子旗也揮舞起來,觀台一片嘩然,休息室内的隊員抱頭慶祝痛哭。
隋卞這才意識到他剛剛冒出了怎樣惡心可怕的念頭。
他竟然詛咒他喜歡的車隊?!
他沒毛病吧他!
隋卞煩躁地抽紙巾擦嘴,扭頭朝樓上跑去。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将這一切全都加諸在許願身上,心裡頭振振有詞。
許願!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成了什麼人了我!
中午他也沒心情去想吃什麼菜,就讓阿姨自由發揮。他應付地吃完,上去睡了個午覺,醒來不太清醒地看了會書,又練了會西語,最後屁股實在坐不住了,他牽着耶耶和毛毛在三點多的烈陽中散步。
就純折磨。
折磨狗也折磨自己。
兩隻狗心裡有數小主人平日對它們有多麼的寵愛有加,所以都各自憋着一口氣,蔫巴地跟在他一旁,也寵愛他一回。
終于遛完回來,隋卞又無事可做,風風火火地決定去打排球。
美名其曰要把體内所有不順的氣全部都發洩完。
可第三天,在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他好不容易消耗的那些不順的氣,麻溜地全滾回來了。
——許願坐在他旁邊。
班級現在一共三十人,每個人的座位都是單獨座,分四組,七七八八這樣。
而他和許願就分别是第四組的“八”和第三組的“八”。
本來許願那個位置是蕭然坐的,但蕭然廢話實在太多了,班主任忍無可忍,和他父母一合計,給他直接換到了第三組第一排那。
而許願作為後來插入的,自然而然就被分配到這個位置上了。
隋卞在發現的時候腳步錯了半拍,然後下一秒又視若無睹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本來覺得他這個位置是全世界第一好的。
他個高,坐最後一排完全不用擔心會擋到誰,左邊是窗外好景,前面是好兄弟,後方是他的儲物櫃,簡直不要太爽!
但現在不一樣了。
許願坐到他旁邊來了。
他的位置成了全世界第一不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