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年殺害爸爸的兇手并非是你,那我們之間也沒有那麼多恩怨了,不是嗎?”
“你把炸彈解開,我們兩清,如何?”彌生放緩聲音,試圖讓小坂志主動解開。
“我……我不知道怎麼解,我不知道,那個人給我炸彈後,說要是你掏心沒有成功,讓我安到你身上,用它可以跟你同歸于盡……”
彌生:“然後你就答應他了……?那引爆器呢?他總給你引爆器了吧。”
“對,他給我了引爆器……”小坂志看了看手中的引爆器,手顫抖的厲害,卻仍舊□□着将引爆器往自己懷裡帶。
“不可以!我不能給你!如果給你了你跑了怎麼辦?你要是你反悔了我身上的炸彈怎麼辦!我會死的!”
彌生:“???”
合着你手裡的引爆器對着的是我身上的炸彈?而你身上的根本沒在你手裡?
那你從救護車那裡開始,就一副窮兇極惡唬人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真要和我同歸于盡,合着都是裝出來的?
【應該不是裝的,應該是23催眠的緣故。】诏生道。
【與對小姐姐的催眠方式不同,23号應該是放大了小坂志的惡念,才會做出開頭的一系列事,這種催眠方式更輕松,也更持久,不出意外的話,直到一切結束我們都不會發現這件事。】
所以23号的催眠為什麼會破了呢?
而此刻的小坂志又站在天台邊緣出起神來,不知道看向對面什麼?
也許破除催眠的關鍵就在這裡。
“你在看誰?”彌生忽然開口:“如果你還對我有所隐瞞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小坂志遲疑了,最後還是開口道:
“是我的妻子……”
“當年我入獄後,我妻子就跟我離婚了,她說她我不該這麼做,她不會認可這樣的丈夫,孩子也不該有這樣的父親,然後她就離開了,再也沒有來看過我一次。”
“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卻沒想到會在這個醫院再次遇見她。”
彌生扶着欄杆站起身,這一次,她順着小坂志的目光很輕易的就能找到病房中的女人,女人坐在窗戶邊擺弄着窗台的花草,她很瘦,看起來生了很重的病,卻仍舊笑意盈盈。
在彌生的記憶中有過這個女人,是當年在醫院,她看到了這個女人抱着雅子放聲大哭的樣子,整個人無助又崩潰,看來時間真的能沖刷苦痛的痕迹,此刻的女人變得很溫柔,不再是當時絕望的模樣。
不,也許不是時間沖淡的這一切。
彌生注意到,一個女人的身旁走過來一個小男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女人看到男孩笑的更溫柔了。
彌生:“那個男孩是……”
“他是我的孩子,當初她說孩子不該有我這樣的父親,我以為她說的孩子是雅子,直到這次遇見才知道,原來當年她已經懷孕了。”
“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将孩子帶大,而我既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也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我都做了些什麼……”
小坂志痛苦而愧疚的聲音傳來,彌生沉默了,她終于知道小坂志為什麼能沖破23号的催眠了。
是因為小坂志對妻子和孩子的愛和虧欠。
人都有愛恨,但愛永遠放在恨得前面,所以就算再盛,人們也會為所愛之人放下一切,也會為愛沖破囚籠。
23号的催眠的确厲害,但他沒想到小坂志會在這裡遇到他的妻子和未曾謀面的兒子,内心的驚喜,愧疚已經沖垮了一切的恨意,就算再怎麼放大恨,也無法跨越愛的防線。
“你不想見見他們嗎?”
“我想……可我沒有臉見他們,這一次就算我不會死也會再次入獄,我有什麼資格去見他們……”
“不一樣的。”彌生輕聲道:“十一年前你之所以被判那麼久是因為警方以為炸彈是你做的。”
“但如今隻要向警方坦白這一切,炸彈不是你做的,你也是被人脅迫的,我身上的傷也是那個黑衣人催眠的,所以隻要沒有其他人員傷亡,你就不會被判這麼久,現在自首,說不定還會減刑。”
小坂志動搖了,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了黑衣人他們。
“可是那些人,他們會殺了我的!他們不會放過我和我妻子他們的。”
“不會的。”彌生将整件事看的很清楚:“他們的目标是我,你自首後坦白一切,就不再有價值了,同時會落入警方保護,他們也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殺你了。”
“而他們并不知道你妻子孩子的存在,也不會對他們進行打擊報複,所以現在自首是你最好的選擇。”
“可是我身上的炸彈,引爆器在他們手裡,如果我現在自首,炸彈會炸的。”
這是個問題。
彌生蹙起眉頭,讓小坂志别動,自己去檢查他身上的炸彈,她并不懂拆卸的炸彈,但她認識竊聽器的構造,上面并沒有安裝竊聽器,又讓小坂志檢查自身上下,确認沒有發現竊聽器後,問道:
“你選擇天台是因為自己想過來,還是他要求你必須來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