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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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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姮隻是淡淡看了許僖傧一眼,道:“陛下聖明寬仁,絕不會肆意連坐無辜。樸氏世代忠勇,樸姮亦願為陛下盡忠,死而無憾。”

許僖傧隻是輕輕冷笑一聲,道:“好。樸将軍既有死志,我便成全你。”

說着,他手下的一衆人皆取出小弓弩來,瞄準了樸姮,樸慧質呼了一聲“母親!”連忙擋在樸姮身前,建陵郡王也推開兩個持弓弩的宮人,擋在樸慧質身前,道:“父傧,并非是一定要殺了樸将軍的,莫要一錯再錯。”

“你懂什麼?”許僖傧臉容上的神情十分陌生,是任荷茗從未在這個不起眼的懦弱男人身上見過的,眼眸倒豎,似狠絕的毒蛇,“若是不殺她,便不能掌握皇城。還不快滾過來!”

建陵郡王沒有動。

“鑰兒。”許僖傧放柔了聲音,“過來。過來,你就是大晉下一任皇帝。”

建陵郡王足底微微搓起庭中的砂土。

片刻,她緩緩提步走向許僖傧,樸慧質探手抓住了建陵郡王的手腕,道:“三娘!”

建陵郡王足下微微一頓,可是她并沒有回頭看向樸慧質,樸慧質心中清楚,如今隔在樸姮将軍和無數弓箭之間的,就隻有建陵郡王。建陵郡王不理他,他顯然是傷心極了的,卻隻是垂下眼,忽然雙膝跪落在地上:“三娘,我知你向來不喜我,但是這些年來,我總盡力做了一個郡王君的本分,從未對你有過任何所求,如今我隻求你這一件事,求你救母親一命,便是要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是情願的。”

建陵郡王沒有說話,樸姮将軍卻淡淡道:“慧兒,起來,不要求她。”

樸慧質回眸看了樸姮一眼,卻依舊拽着建陵郡王的衣角懇求道:“三娘,求你了,我與你也算是妻夫數年,我曉得你的品性,雖然旁人時常嘲諷你是隻會吟風弄月、不食人間煙火的皇女,但是我知道你的好處,你從來不肯與邪門歪道同流合污,身為皇女,這些年來,從未收過一分賄賂,涉及的政事雖少,也從未有過徇私枉法之事,如今這逆謀不孝、殘害忠良的事,三娘,我不信你會做…即便是你要殺我,三娘,直到我閉眼的一刻,我都不會信的。三娘,求你。”

建陵郡王淡淡地道:“我…其實并不喜歡三娘這個稱呼。實在太過庸俗。”

樸慧質微微一怔,手指不自主地松開了,于是建陵郡王便大步地向許僖傧走去,許僖傧也不拖延,張口就準備讓宮人們放箭,卻聽得撲哧一聲,他低下頭,看到一枚鋒銳的箭頭刺穿他的胸膛,被染得赤紅,正是方才還插在建陵郡王手臂上的那一支,被他瞪圓的雙眼看了一會兒,才有血液墜落在地上。

他再也無力握住架在鹹安帝頸邊的匕首,那匕首那樣鋒利,一下子在鹹安帝的頸邊割開一道口子,但他無法劃得更深了,就那樣跌倒在地上,血衣侯手快,一貓腰将那把匕首拿了去。

建陵郡王擡起臉,她的臉蒼白極了,臉上的肌肉顫抖抽動着,她說道:“父傧重傷,母皇獲救,你們已經事敗,繳械者,不殺。”

兵械的确還在随着許僖傧造反的宮人們手中,但失去了鹹安帝這個人質,他們的确已經事敗,隻這一時的慌亂,血衣衛們毫不留情,不多時,便隻有一地的血迹和屍首。

許僖傧并未身死,他看着這些,血氣翻湧,口中吐出一口血來,冷笑着罵道:“蠢貨,蠢貨,真是個蠢貨。我許望好一生最大的敗筆,便是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建陵郡王跪落在許僖傧身邊,隻是喃喃地重複道:“做個富貴閑人不好嗎?父親。”

“你以為你真做得什麼富貴閑人?你以為你資質平平,醉心風月,就真的能平安長大,安享晚年?你這些年來之所以過得如此清閑自在,是因為有我,我在宮裡受盡委屈,給蘇氏當狗!吃苦受罪的不是你,你才說得那般輕巧!”許望好一面說着,口中的鮮血一面湧着。

“可是,我們就快要熬到頭了,蘇氏倒了之後,我們還能…”建陵郡王茫然地辯解道。

“愚不可及!”許望好憤怒地說道,一把将建陵郡王推開,在她素色的衣衫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手印,滴着血的手指直直指向鹹安帝,“她難道是有心的人嗎?那個薛鎮,又是什麼好東西?如果犧牲我們可以解決她們的一個小小的困擾,她們會毫不猶豫!你願意做狗,我卻做的夠了!”

說着,他又看向鹹安帝。

“她不行,”許望好一字一頓地說道,雙眼在那張染着血污的平凡容顔上駭人地發亮,“我可以。”

鹹安帝臉色陰沉,一隻手正按在頸側的傷口上,她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許望好說的是什麼——鹹安帝剛才曾說建陵郡王資質平庸,做不了皇帝,許望好說的是,建陵郡王不行,他卻可以。鹹安帝明白過來,旋即忍不住笑出聲來,顧不得随着她劇烈的笑聲,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溢出:“你?你?你一個落魄許氏世族之子,一個不得寵的四品宮傧,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也敢肖想朕的鳳椅?”

她從未正眼看過這個男人,他相貌不甚出衆,是因為蘇氏引薦,她才随意用上一兩夜,因為有了皇女,他才在她的後宮裡有些存在感。

的确,他能夠傷到她是她意料之外的,可是他看似差之毫厘,實際失之千裡,與真正能走上鳳位的人相比,他差了太多。他隻是男子,出身又隻是商賈,這世道早已代她絕了他成事的機會。

許望好的面上湧動着怒意,那是他壓抑數十年的委屈和憤恨,但是他卻爽朗地笑道:“不錯。”

他強撐着坐起身體來,說道:“如今我是敗了。敗在我和你薛璜生的這個沒用的女兒身上,但是,會有人赢。無論結局是誰赢,都不會是你,薛璜,都不會是你!你會輸,你會輸得比我更慘,我會睜着眼看着的,我會在九泉之下等你的。”

說着他擡起眼,看向鹹安帝桌案上的傳國玉玺,他忍不住向着那傳國玉玺伸出手去,鹹安帝雙眼冷到了極處,拿過血衣侯手中的匕首一擲,便刺入他胸中,許望好的身體如燕子般向後落去,建陵郡王即刻便沖上去,将她抱在懷中,眼淚狼狽地滾下她秀雅的面容:“父傧!”

許僖傧此刻已是大逆的罪人,即便是建陵郡王的父傧,在鹹安帝這樣多疑的人面前,建陵郡王也是該劃清界限的,然而她卻接住了他。

許僖傧冷冷地一笑,擡指戳在建陵郡王額頭,道:“蠢貨。”

随後,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任荷茗忍不住别開了臉。

建陵郡王抱着她的父傧,垂着頭,靜默地跪在那裡,直到鹹安帝冷冷道:“許僖傧謀逆,着廢去一切封号位分,五馬分屍,丢到亂葬崗去!建陵郡王、郡王君,着幽禁于宗人府。”

任荷茗忍不住道:“母皇!”

建陵郡王和建陵郡王君都無意謀反,她明明是親眼看到的,可是任荷茗對上的那張臉卻是那樣冷漠決絕,沒有一絲心軟的縫隙可尋,樸姮将軍似乎早料到此,眼眉動也不動,打斷任荷茗的是血衣侯慢悠悠的話:“陛下,如今恐怕不便丢到城外亂葬崗去。”

鹹安帝冷淡道:“那你看着安置罷。”

血衣侯跪拜道:“是。”

血衣侯四下看了兩眼,宮女們便動了,有宮女想要攙起建陵郡王,去擡許僖傧的屍首,建陵郡王卻甩開她們,隻是跪在地上,樸慧質見此,連忙沖上去,捧起建陵郡王的臉來,道:“三…殿下…”

建陵郡王垂着頭,沒有說話,忽然孩子一般地大哭起來。

樸慧質連忙把建陵郡王抱在懷裡,笨拙地搖晃了兩下,旋即盡快拖起建陵郡王,往宗人府去,建陵郡王看了許望好的屍身最後一眼,落着淚被樸慧質拖走了。

鹹安帝随後看向任荷茗,任荷茗則隻是垂下眼,道:“母皇…母皇鳳體損傷,不宜說話動怒,還是快些請太醫來看看…”

鹹安帝的目光這才有了些許溫和,她說道:“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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