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雀蘭提着個小包袱沖在前頭,“咱們來了!”
李沙棠才叫沈九把她們幾個喚來,還沒坐下喝口茶呢,這幾個姑娘轉瞬便趕來了。
“少主喚咱們來,可是遇着什麼事了?”梨落性格溫柔,行事也較為理智,故而一把抓住妄想撲倒少主的雀蘭,将人拎到自己面前站着。
李沙棠看着委屈巴巴盯着自己的雀蘭,好笑道:“你們這般歡欣地來,也不怕我叫你們做些難為情的事情?”
“少主想讓我們幹什麼都可以。”玉樹忽而開口道。她的性子較為清冷,平日裡寡言少語,如今一開口,全場姐妹都看向她。
月香瞟過玉樹微動的手指,心下一笑,開口解圍道:“姐妹們的命都是少主救的,少主想要做什麼,姐妹們自當全力以赴。”
李沙棠揉揉微紅的耳朵,輕咳一聲,笑道:“倒也沒讓你們做什麼,就是我府中缺些人手,不知諸位......”
她話還沒說完,雀蘭搶先道:“我我我!少主上次讓我照顧那個臭男人,我照顧的可好了!沈姐姐可以為我作證!”
梨落眉梢微揚,也接着道:“我做事比某人細緻,少主可以考慮考慮我。”
月香微笑道:“雀蘭和玉樹小時候是我帶大的。”
玉樹面無表情道:“選我。”
李沙棠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場面,她轉頭求助似地看向沈九,沈九一邊憋笑,一邊轉頭,完美忽視少主的請求。
于是乎,偌大的李府,一下子多出四個貌美如花的婢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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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平康坊。
教坊司的沁陽姑娘今個兒要堂演,為着這個演出,教坊司的雕梁上挂滿了紅綢,到處都是金鈴铛淩淩的脆響。
沁陽裹着紅紗裙,赤着雙腳,從二樓一躍而下,引得在場衆人贊聲如潮。
她妩媚一笑,變換腳步,發出鈴鈴脆響。她手中的紅綢獵獵作響,雪白的身軀在紗裙中若隐若現,展現着紅與白的極緻魅力。
二樓包廂裡,一尊青銅酒杯驟然墜地,灑落一地酒液。
賀子西有些恍惚地看着沁陽起舞、旋轉、蹁跹,腦海裡仿佛晃過另一道靈動的身影。
可她......不是死了嗎?
“二公子?”盧熙宇疑惑地看着賀子西。
賀子西回神,連忙叫下人把地面收拾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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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演結束後,清瀾院。
“你到底怎麼了?”李懷鑫咬着沁陽喂來的梨塊,眉眼間蘊着一抹惱怒,“本殿早與趙公公說過了,讓你安心侍奉本殿,不用登台演出,你怎麼不聽呢?”
他隻要一想到她柔軟的身體在衆人面前舞動,内心就遏制不住地湧上一股邪火,急需涼水撲滅。
沁陽嬌笑着推開李懷鑫的手,而後離開李懷鑫的懷抱,轉身走向裝有金絲雀的金絲镂空籠旁,巧笑嫣然道:“殿下看,這可是您送奴家的第一份禮物,奴家照顧得可好了!”
李懷鑫眸光瞟過金絲籠,眼神微凝,随後又斂着眸子,什麼也沒說,可渾身的怒意到底降下來了。
沁陽打蛇随棍上,連忙湊到李懷鑫面前,一邊喂他梨塊,一邊甜蜜蜜道:“殿下别生奴家氣了。”
李懷鑫攬過沁陽的腰,将頭深埋在她的脖頸處,卻不許她立刻依偎上來,隻讓她維持這個姿勢,讓他好好地靠一會兒。
這個姿勢頗費體力,哪怕沁陽自小練舞,她依舊維持的吃力。可她什麼也沒說,隻柔柔地撫摸着李懷鑫的腦袋,笑容甜蜜。
清瀾院的桂花香氣襲人,纏纏綿綿地搭在沁陽的鼻尖,叫她眸裡都泛着膩人香氣。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吱吱,”鷹隼似的男人微微垂頭,低沉的嗓音布滿柔情,“遇見你是我的緣分。”
吱吱有些羞澀,她窩在男人的懷裡,玩着男人長長的黑發,猶豫地問:“殿下……爹娘那邊怎麼辦啊?”
李懷鑫眼裡閃過不以為意的輕蔑,他揉了揉吱吱柔軟的腦袋,輕輕笑着:“他們總會同意的。”
吱吱咬了咬唇,沒吭聲。
李懷鑫捏了捏吱吱頰邊的軟肉,調笑道:“怎麼?吱吱不信我嗎?”
吱吱故作惱怒地轉頭,她無意間看到窗外的假山流水,心底徒然生出一股空茫。
“怎麼了?”李懷鑫察覺到了吱吱的情緒,語氣微微放軟。
吱吱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又垂眼瞧着床上的蘇繡錦被,心髒驟然緊縮,呼吸徒然緊促。
“你到底怎麼了?”李懷鑫捧着吱吱柔嫩的臉蛋,銳利的雙眼緊緊捉着她的眸光,再次問道。
吱吱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