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師父……”徐清宴不介意無定的瞪視,還想要再說什麼時,無定道:“韓姑娘,你若是隻是想勸貧僧回去的,那便不用多說了,我意以絕!”
徐清宴一時語塞,她不知道他之前為了此行已經和鄧永年說過那些話。無定在到達末襄城後,得到的卻是不接受,和勸說他回去。徐清宴的态度讓他感受到一絲失落之意,又有些氣悶。
“徐姑娘好意貧僧心領了,既然姑娘不同意,那便先回營了,稍後我會去拜會韓将軍,若是他也是你這個态度,那我便自己想辦法就是,不會叫姑娘為難。”無定面色未變,對着徐清宴說道。
徐清宴再次見到犟驢似的無定,既覺得好笑,又有些煩悶。冷臉對其說道:“我的意思即是大哥的意思,大哥不可能違背我的意思。我早就命人封鎖疫區,無定師父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過得去!”
“你……你非要這樣!?”無定面色凝重,向下俯視直勾勾的看着隻到自己胸前的徐清宴,但兩人的氣勢卻相當。
“是的!非得這樣!”徐清宴不退分毫,且不說無定與自己的私教讓她不願意無定冒險,鄧永年他們這些人以後也是她少數一個可以拉攏依靠,一旦無定在這出事,鄧永年那邊基本上就沒有合作的希望了。
“好!好!好!”無定轉過身去,向營帳之内走去。徐清宴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移動,那個單薄的背影被孤寂牢牢的籠罩着,衣擺随風吹起,像是那個人就要自此被風吹走了。
徐清宴心中滿是不忍,幾次啟唇想要叫住,又停了下來。頭腦中的理智快速占據上風,強行壓制住了她的心意。
無定穿過一座座帳子,正在卸貨的人看到他紛紛向他點頭示意。無定仿若看不到似的,整張臉都彌漫着消沉與失意,他暗暗猜測徐清宴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有所顧忌。
他到底還要被這樣的身份束縛多久,他實在太累了。因為他的身份,他有着一群不死不休的追随者保護他,但同樣,他的身份也為他與他們帶來無盡的危險和殺戮。
無定想及此,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他即使利益的得利者,又有什麼資格埋怨呢?
看到主子這樣消沉,手下也紛紛禁聲不敢言語,埋頭幹着自己的事情,不再擡頭。倒是旁邊的人看到此狀,紛紛感覺有些奇怪。這和尚到底是誰啊?看着也衣着簡樸,不似什麼達官顯貴啊。
一旁有個人見到無定的樣子,心裡已然猜了個大概。他停下手中的事,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人群,沿着小路悄悄找到了站在營外的徐清宴。
她仍然站在原地,未動分毫。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并沒有錯,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腳步竟然如此沉重。
那個美豔的女人站在營外,雖然未見過她,在城門口也沒有見她說話,但是子期就是知道,鄧将軍囑咐的是那個熱點沒錯。
徐清宴見眼前這少年人,有幾分驚訝。她不認識,自然是無定帶過來的那些人。什麼人膽敢越過主子私自前來見其他首領?徐清宴雙眼眯起,審視着眼前這少年,一身粗布衣裳,手上的繭子無不在映襯着這個人的功夫還不錯。
“徐将軍,”那人見到徐清宴卻沒有僭越,雙手抱拳行禮道:“鄧将軍叫我給你帶了一封信。他猜到您可能會不接受太子殿下的幫助,護拍我前來暗訪末襄城,并遞交結交之意。”
徐清宴眉頭緊蹙,她對于這樣的突然狀況感覺到了幾分疑惑,她不喜别人猜測自己的想法和軌迹。但鄧永年這樣的老頭子,怎麼可能不為了無定着想呢?
她伸手接過了信件,展開。她拿着信紙的手随着閱讀到後處,逐漸有些顫抖。她極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震撼和不解,同時也為自己不曾理解過無定而感到痛心與悔意。
她将信揣進了懷裡,大步離開。一邊說一邊回頭對他道:“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說這些,等過會兒我忙完了,我自會去拜訪您的。我現在便先行一步了!告辭!”
子期看着消失的背影,為主子感到高興的同時,又感覺到了一些悲意。将軍已經和他說了一些主子的事,主子為了救人是懷了可能死在這裡的心思,他,終究還是沒有把他們的共同理想放在心裡第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