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
雲素的動作停了一下,又伸出手,取下遊夙頭上的紅色絨花。
“一定可以的。”
沈晏之大概猜到這二人要做什麼了。
遊夙脫下身上的紅嫁衣,褪下身上的钗環,一樣一樣穿戴到雲素身上。
替嫁。
那雲素要如何脫身呢?
“你要怎麼脫身呢?”遊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擔憂的握住雲素的手。
“阿夙,不用擔心我。”雲素穿上了那身嫁衣,鮮紅豔麗的衣裳,素淨的臉,有種不和諧的美麗。
雲素把手放在遊夙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試圖安撫她。
“你忘了,我跑的很快,他江府的房子總會安窗戶吧,我最會跳窗了,還有哦,你們遊府的圍牆那樣高我還不是來去自如,他江府的圍牆又能高到哪裡去?”
遊夙神色稍霁。
“不行,我的心還是好慌。”遊夙拉過雲素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雲素能感覺到,她的心髒在狂跳。
沈晏之感覺到,雲素的心髒也震動不止。
到底隻是十七八歲的的少年人,做這樣的事情,未免心慌意亂。
雲素鎮定下來,堅定道:“不要怕,你隻管走,其它的,我來解決。”
花轎就停在房間門口。
幾個丫鬟婆子己經在催了。
遊夙忽然抓住雲素的袖子,驚呼:“我,我忘了,你的腳,會露餡的!”
雲素沒有纏過足。
她兒時為了不纏足,叫家裡人打了個半死,扔到莊子裡自生自滅,直至前兩年她父親去世,餘下的家人才想起她來。
雲素一直無比慶幸自己當年那樣拼命反抗過,才令如今的自己能跑,能跳,能行萬裡路。
“别擔心,有辦法的。”雲素将腰間系帶松了一松,裙子稍稍下滑了一些,可也不能完全遮住,她又踮起腳,将那雙小鞋子套在足尖上。
“這樣,一會我慢些走,又有裙擺遮着,輕易不會叫人發現,左右你平日裡走路也慢,他們不會看出端倪。”
遊夙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快,從窗戶走,你應該記得你家裡有個狗洞吧?你還鑽過呢。”雲素把早收拾好的包裹拿上,就要送遊夙走。
遊夙搖頭歎息:“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小,現在哪裡還鑽的過去。”
“所以我把那個洞給鑿大了。”雲素如是說道。
“啊?”遊夙微微驚訝,但一想到是雲素幹出來的事,又無奈一笑,“你還真是……”
“等等,你一會兒再走。”雲素牽住遊夙的袖子,說:“現在府裡還有人,你本就行動不便,容易被發現,再等一等,等轎子快出遊府,那是人最少的時候。”
“好,我聽你的。”遊夙不再那樣緊張,反握住雲素的手,“你更要小心些。”
雲素點點頭,任由遊夙為她蒙上蓋頭。
遊夙躲進桌底下。
雲素走到門前,輕擊門棂。
兩個丫鬟立即推門進來,一左一右扶着她,将她送入花轎。
“起轎!”
雲素在花轎裡坐下,方才松了口氣。
很好,第一步成功了,遊府的下人沒有發現異常。
花轎開始颠簸起來,七拐八拐,雲素聽到了鞭炮聲。
出府了。
雲素的手心裡都是汗。
她很擔心遊夙。
這個時候,她應該己經從自己院裡溜出去了,她的院子離遊府後門不算遠,應該很快就能出去。
雲素看了眼自己的手。
十指上的顔色又淡了些。
是被汗水浸過的緣故嗎?不應該吧。
轎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