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之醒了。
酒店内的燈光十分暗,但畢竟是恐怖主題酒店嘛,制造這種冷清詭異的氛圍很有必要,倒也可以理解……吧?
沈晏之站在酒店大堂,她走到前台,女前台依舊笑的大方得體, “親,我們這裡有a類,b類,c類三種,親親想要哪一種呐?”
沈晏之說不了話了。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正準備和女前台講話,可聲帶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任她怎麼努力,也蹦不出半個字。
女前台微笑着,用她那溫柔細膩的嗓音說:“這位親親,要是沒考慮好的話,可以先在大堂的沙發上休息一下呢,我們随時在這裡等着親親呢。”
此時沙發上擠滿了人,男的,女的,十幾到三十幾都有。
沈晏之看了眼沙發,又看了眼女前台。
啊不是,你确定那上面還有我的位置嗎?
女前台仿佛沒理解沈晏之的意思,她無辜的眨眨眼,說:“親親,請坐到沙發上休息呢。”
女前台說話期間,那兩個手持鐵鍬和麻袋的保潔閃現在酒店大門口。
……
真有意思,現在的刺客穿的都跟酒店裡的保潔一個樣了。
沈晏之在沙發上找到個空隙,艱難的硬擠了進去。
沙發上的人回頭看她,想罵些什麼,卻又默不作聲。
沈晏之立即反應過來,他們也和她一樣,被禁言了。
酒店的大門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那男人有些黑,劍眉星目,生的高大壯碩,他的面部緊崩,看着不像是過來玩的。
酒店的門還開着。
沈晏之有些激動。
門開着,她能出去嗎?會像上次一樣鬼打牆嗎?會嗎?
沈晏之這點激動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很快發現,她不光不能說話,連動也動彈不得了,她觀察了一下沙發上的其他人,也是不動不說話。
這是把他們給硬控了呀。
那個高大的男人走到前台處,女前台像是被觸發了語音,說:“親,我們這裡有a類,b類,c類三種,親親想要哪一種呐?”
沈晏之看到那個男人隻是胡亂在那張紙上填了什麼,就上樓去了。
片刻後,沈晏之和那一沙發的人都能動了。
叮,叮,叮。
女前台對着話筒說道:“各位親親,遊戲即将開始,請各位親親做好準備呢,零零九号工作者在這裡陪着您哦。”
“親親們,第一輪污染源己開始洩露,請親愛的親們做好準備呢。”
刹時,紫色煙霧從門縫裡,從樓道裡,從四來八方傾洩下來,綻開在空氣裡,沈晏之明顯感覺到,這一次甜膩的氣味更重了。
沈晏之捂住口鼻,她現在要去找紅毛,啊不,陸泊星。
遠處傳來某種大型動物的鳴叫聲。
沈晏之上一輪時聽陸泊星提起過,酒店裡藏有某種野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在上一輪裡才削尖了腦袋住副本裡鑽,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
電梯仍然是壞的,沈晏之直接去爬了樓梯,也好,趁這個時間複盤一下。
首先,按陸泊星所說,這個地方隔七日重置一次,也就是說,如果消除所有污染源能出去,那這一萬個污染源必須要在這七日内全部清除。而這個酒店裡的人并不少,若是全部的人都可以去參加副本,未必不能在七日内消除一萬個污染源,那麼陸泊星也沒有尋找隊友的必要了。
與其說陸泊星在找隊友,倒不如說,他在尋找這個酒店裡,神志清醒且可能與他合作的人。
一樓大堂的男男女女,就如同枯萎的樹木一般了無生氣,更别提先前吃下小紅果後消失的女孩,跳樓後被裝進麻袋裡的人。
而他們發瘋或萎靡或死亡的原因,八成和那詭異的紫色煙霧有關。
這煙霧會使人成瘾,那小紅果,大概是“解藥”一類的東西。
至于服下“解藥”的人被拖去了哪,沈晏之不敢細想,但依照第一輪裡那個女孩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再說這個酒店,這裡所有的人,女前台,保潔,客房服務員,無一不戴着那黑色蝴蝶面具。他們仿佛被設定好了程序,微笑的人會一直微笑,冷漠的人會一直冷漠,不會出現什麼多餘的情緒。
沈晏之甚至無法确定,他們是不是人。
還有副本裡所穿的衣服,她至今沒搞懂,副本裡的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如果是虛假的,為什麼她在副本裡用袖子擦了血,這個血迹會被帶到副本之外,如果是真實的……好,她又不敢細想了。
另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酒店的時間。
沈晏之第一日來時便覺得這個酒店的時間流逝十分異常,她下午五點到,開個房的功夫就十二點了,再回到滿七日即刷新這個問題上,沈晏之己确定酒店外和酒店内處于不同時間線。
陸泊星先前說,這個酒店幾年來失蹤了很多人,沈晏之無法确定這個“很多”究竟是多少,但是一家爆火的主題酒店裡有人失蹤卻沒出現任何報道,這不合理。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酒店内并沒有時間重置,相反,是酒店以外一直在七日複七日的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