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點大,吹得他頭發亂飛,眉眼清隽,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此刻臉上帶了些煩躁。再看他的眼神,黑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魏黎一回頭就和他對視上了,眼裡是她讀不懂的情緒。魏黎突然心跳得很快,隻覺得腦海裡一顆不知名的雷達開始瘋狂作響,眼前的一幕很美,風中飄着美好的氣息。
魏黎想,這時候的陳行簡會印刻在她心裡很久。
看到魏黎突然回頭看他,神情一滞,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快走幾步走到魏黎身邊,“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你帥呆了!”這一幕立刻成為她兌現承諾的作品,原本她想賴賬來着,現在突然覺得靈感爆棚,完全不想拖延,要不是不方便她願意立刻拿出畫闆畫下剛剛那一幕。
突然被誇獎的陳行簡不悲不喜,異常平靜,淡定地“哦”一聲,仿佛再說你現在才意識到啊。
魏黎皺了皺鼻子,跑過去推了他一把,把他的清冷形象揉了個稀碎,“陳公子,再不走公交車就走了。”
她是突然襲擊,以至于陳行簡沒有來得及抓住她推到胸口的手。魏黎用的力氣不大,但是推得陳行簡一晃,連帶着心髒都跟着悸動,她像一條滑溜溜的小魚,突然竄進等在池塘邊的獵人手裡,隻是沒等人細細品味,她就溜了出去。
“魏黎,你的包還在我這裡。”他威脅她,不過魏黎有恃無恐,嚣張至極地回頭給他扮了個鬼臉。
車上人很少,這個點,這班公交車人一向很少,魏黎上車迅速挑選心儀的位置,等陳行簡走過來,她拍拍旁邊的凳子,“這裡,快過來。”
“我對你好吧,特意給你選的位置。你快坐下,我想喝水。”等陳行簡坐下,把包裡的水遞給她,她再送上幾個浮誇的感恩比心套裝。
魏黎式“對你好”,陳行簡已經習慣了,一開始他還會想居然會有人理所當然蠻橫的時候這麼可愛,現在隻想說,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她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這個階段是到了魏黎開始無意識在某人面前作的時候,魏媽媽說她從小就聰明,隻要意識某個人喜歡她,她就會瘋狂往他旁邊蹭,刷滿好感後就會得寸進尺,仗着好感度無法無天。
陳行簡的好感度太容易刷了,好像隻用了一頓飯還是兩頓啊。她記不太清了,但是陳行簡已經列為僅此于明一禾的第二人,他和明一禾又是不一樣的。
明一禾一臉擔憂:“臭栗子,你給我悠着點作,怎麼可能會有人平白無故給你當牛做馬,那天還賬的時候我怕你哭都來不及。”
“哪裡平白無故,他喜歡我。”魏黎傲嬌地歪歪腦袋,捧着小臉蛋笑得美滋滋。
“你知道啊?那你還好意思叫他做這做那的,啧啧,壞女人。”明一禾先是驚訝,又揶揄地看向她,嘴上罵着壞女人,但是語氣确實驕傲的。
嘿,我的閨你真出息。
“壞女人要給陳行簡送禮物去了。”魏黎站起身來拍拍手裡的小本,這是她承諾給陳行簡的畫,這可是她第一次畫人物,家裡打了許多草稿才下筆。
是水彩畫,背景是一片濃郁燦爛,魏黎好像把所有的色彩都融進去了,天空、馬路,還有旁邊的樹木花叢,就連拂過他額角的風都帶着春花絢爛的顔色,隻有陳行簡像從漫畫裡走出的主角,鮮活又鋒利,用最深刻的黑色打底,從頭發到鞋子,整個人像利刃般淩人,又像少年一樣青春俊逸。
陳行簡看到畫的時候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整幅畫視覺沖擊極強。陳行簡腦袋嗡嗡地,他在想這幅畫是不是代表他在魏黎心中的形象,即便背景怎麼豐富,他還是在她嚴重最明顯。
“謝謝,我很喜歡。”他幾乎将畫整個捧起來,不敢用力。
“喜歡就好,我和你說,這可是我第一幅人物畫像。”魏黎趕緊把重點強調出來,狐狸尾巴從她身後探出來,一下又一下地撓着陳行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