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是錯覺?
可剛剛的觸感太真實,不像是錯覺。
想到這兒,貝蓓哆嗦一下,停止自己開始發散的想象,再想下去,她就該暈倒了。
還是沒有出口,眼前是重重疊疊的珊瑚樹群,前方的路也越來越暗了,她有點不敢向前。
看着昏暗的前方,貝蓓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果斷轉身。
“啊!”
這一轉身,迎面竟撞上了一個黑影。
悲鳴一聲,貝蓓腿軟了,沒出息的癱坐到石子路上,坐上去的那一瞬間,屁股刺疼,但她管不了了,幾乎不到半秒,她站直起來,轉身就跑。
“站住!”背後的黑影在叫喊,這聲音尖得仿佛能将貝蓓撕裂。
這聲音聽得貝蓓背後發涼,雙腿僵硬的大步向前。
她跑得更快了。
跑着跑着,小小的路忽然變得開闊起來,珊瑚消失了,天色也比剛剛亮了些,隻是貝蓓卻急刹車,眼中盡是驚恐。
前方竟是一道懸崖,不對,應該是一道海溝。
朝下望去,黑暗一片,遠比剛剛的路來得黑暗,深不見底,偶爾還有一點朦胧的黃光閃現。
“跑啊。”
那道尖銳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帶着一分嚣張。
“呵,你倒是跑啊!”
貝蓓握緊拳頭。
拼了!
她就要遊下海溝。
可飄起的發絲卻被身後的黑影攥住,貝蓓完全沒想到她的力氣這麼大,任憑她怎麼掙紮也不能逃脫。
“你幹什麼!”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要命啦!下面的魚能電死上百個你!”
身後的黑影似乎并不想将她逼上絕路。
貝蓓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們談談?”
身後的黑影冷哼了一聲,“你不會逃跑吧?下面關的可是這海底最窮兇極惡的殺魚犯。”
“不會,不會。”貝蓓連忙擺手,慢慢轉身。
身後的黑影竟就是給她指過路的那條鲛人!
詫異從眼中飄過,貝蓓在心中過了一遍,她發誓她跟這鲛人沒有任何交集,為何她要騙她,還要來抓她?
帶着疑惑,貝蓓又小心翼翼的開口,“請問,請問我們認識嗎?您,您有何貴幹呀?”
鲛人冷哼一聲,将貝蓓的頭發重重甩開,雙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着貝蓓。
良久,她終于開口,“眼光真差。”
她這麼一說,貝蓓更加疑惑了,“您是指什麼?”
難不成她搶了她什麼東西。
貝蓓回憶着在海底集市上買過的小玩意,難不成是那對珊瑚耳釘?
當時商販渲染它的獨一無二時她還有些不相信。
可她将耳釘送給明涯了,若這鲛人想要,也得找到明涯才行。
眼前的鲛人有些不耐煩了,她的尾巴頻繁又急速的點着石子路,見貝蓓眼中閃爍,糾糾結結就是不開口,她終于發生。
“你不認識我?”她不耐道。
貝蓓點點頭。
“你不認識我?!”這回是驚訝,語氣中還帶着些惱怒,“我叫栖春水。”
她終于報出自己的名諱,随後便一眨不眨的盯着貝蓓,等着她的反應。
鲛人眼底竟有一絲緊張。
可這個名字貝蓓似乎從沒有聽過。
鲛人眼底的緊張與期待過于明顯,那熾熱的眼神不禁讓貝蓓懷疑起自己。
莫非是明涯的姊妹?
她端詳了一會栖春水的臉。
鵝蛋臉,柳葉眉,杏核眼,一枚殷紅的櫻桃小嘴點綴在精巧的下巴上,宛若畫卷上的古典美人,隻不過美人的下半身是一條尾巴,丁香色的尾巴。
長得和明涯、明淩都不像,尾巴顔色也不一樣。
貝蓓猜,她應該不是明涯的姊妹。
那她是誰?
如同走馬觀花般,貝蓓又将自己來到這兒後的生活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良久,她終于敢确認,自己從未見過這鲛人。
貝蓓緩緩搖頭,謹慎的開口,“我似乎并未見過姑娘,可否請您提點一二。”
栖春水看起來有些惱了,眼中還有些不可置信,她幾乎是尖叫出聲“什麼!明涯沒有提過我嗎?”
她思索了一會,盯着貝蓓,細細打量了一會,抱着手臂,搖着頭,“不對,不對,一定是你忘記了,你們人類的記性一向是很差的。”
她重重點着頭,自顧自的肯定道,“肯定是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