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掉落的地方似乎是地下城的集市,有不少妖來來往往,甚至有許多商販在路旁吆喝叫賣。
一切都和人類世界沒什麼分别,隻不過在這兒,商人和路人大多都是妖怪。
貝蓓仿佛誤入了童話世界。
胖橘貓穿着灰色圍裙,搖晃着大肚腩,招呼行人看看他那些活蹦亂跳的魚,他時不時還伸出爪子梳理唇上的胡須。
一群裹着紅色肚兜的小兔子們圍繞在兔媽媽身旁,撒嬌耍賴着讓兔媽媽買一旁金燦燦的油炸蔬菜丸子。兔媽媽似乎不肯妥協,提着滿是胡蘿蔔的菜籃子往前走,小兔子也犯了倔,直挺挺躺在道路中間,任憑兔媽媽怎麼喊也不走。
甚至還有兩隻小豬踩着泥坑,在路旁嬉戲打鬧。
“這些都是人?”
林田田問道。
“都是妖,有妖氣。”
大黑回答。
“那為何這的妖與人沒有分别,而剛剛酒館裡的妖卻是動物的模樣?”
林田田追問道,貝蓓也豎起耳朵,這也是她好奇的事情。
“那隻長毛猿已經入了邪,妖一旦入邪道,真身便暴露出來,從此不能再變換身形,永遠隻能以原型示人。”
“妖入了邪會怎樣。”
貝蓓迫不及待的問道。
“妖入邪便會變得嗜血易怒,隻想殺人殺妖提升法力,漸漸的就會失去神智,連自己是誰也不認得,最終遭到反噬七竅流血而亡。”
明涯一臉認真的解釋,忽然打了個寒戰,露出後怕的神情。
“要是我入了邪,不等反噬,我肯定會自己解決自己。我都不敢想象忘記自己是誰和虐殺别人有多痛苦。我一點也不喜歡血。”
明涯眼中充滿排斥和厭惡,随後,他又喘了口氣,語氣變得輕松起來。
他有些驕傲自得,睨着大黑。
“我們一族是最是純粹,幾百萬年都沒聽說過入邪的事了。不像某些妖,說不定輕易就入邪了。”
話音未落,明涯就被貝蓓狠狠的肘擊一下,并附上了白眼一枚。
無視一旁一臉委屈的明涯,貝蓓繼續向大黑提出自己的疑問。
“妖為何會入邪?”
大黑面色凝重的思索許久,緩緩說道。
“各個妖的情況不同,有的是為了法力自願入的邪,有的比較可憐,是遭了陷害入的邪。”
“遭陷害的有得救嗎?”
貝蓓有些好奇。
大黑卻搖搖頭。
“不好說,入邪不分自願與否,隻能看情況,若是入邪時間較短,說不準還能救一救,但是也不好說。”
本想繼續追問,可一陣聲音卻将貝蓓的注意吸引過去。
……
“各位公子,各位小姐、老爺、夫人們行行好,幫幫宵白吧。”
一隻白狐伏卧在地,嘤嘤的哭訴着。
那白狐通體雪白,沒有一絲其他顔色的雜毛,毛發柔順泛着光澤,又大又亮的杏核眼裡含着晶瑩的淚珠,說話間,淚珠悄然低落,卻沒有打濕半分臉上的毛,徑直低落到地上。
白狐繼續哭訴着,擦拭過淚的爪子不經意的向外一甩,幾顆晶瑩随風抛出。
“宵白命苦,襁褓之時便喪了父,母親為了生活日夜操勞,累彎了腰。如今宵白長大成妖,可母親卻生了急病,急需銀錢治病,宵白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在此賣身救母。求各位大人行行好,看看宵白,救救宵白的母親吧!”
白狐的一番話讓貝蓓有些動容,不禁令她想到了自己的奶奶。想到白發蒼蒼的奶奶還在病房外佝偻着身子等着她,貝蓓不由得濕潤了眼眶。
不做多想,貝蓓便上了前去,掏出被體溫暖得熱乎乎的銀子,放在白狐面前。
白狐卻沒有拿銀子,反倒是朝着彎下柔軟的腰肢,婀娜的行了個禮,濕紅的眼眶裡是勾人心魄的魅惑眼神。
夭壽了,白狐在朝她抛媚眼!
貝蓓驚在原地,她揉揉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姑娘~”
白狐口吐人言,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語,卻說出了百轉千回的味道。
他雙膝着地,跪行到貝蓓面前,腰肢這麼一軟,眼看着就要躺到了貝蓓腿上,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明涯不知從何處沖來,一腳将這白狐踢出幾米距離。
“呸,你這惡心的狐狸精!”
明涯朝着白狐的方向啐了一聲,拉着貝蓓就要走,貝蓓卻一動不動,甚至甩開了他的手。
“姑娘~”
白狐又喊了一聲。
他沒有理會嘴角滲出的一道淡淡鮮血,隻是扯出一抹虛弱美麗的微笑。
貝蓓朝着他走去。
白狐眼中帶着得意,戲谑的看着氣憤不已又無可奈何的明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