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淡漠的口氣,賀書昭卻已經感覺到無盡的絕望,他怔怔地看向傅淮之,聲音透露着瀕死之人的掙紮,“你要如何?”
傅淮之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過來。”
過來。
這兩個字隻是一個開始。
一旦這個“開始”運作,賀書昭知道,等待他的,不僅僅是“過來”這麼簡單。
“三爺!不要管我這條老命!你走吧!”
“三爺,我吳海華不願看三爺受辱!我甯願死!”
“三爺!走啊!”
眼淚順着賀書昭的臉頰滑落,模糊的視線占據了他的全部,賀書昭動了動腿,身體仿佛麻木了一般,憑着骨頭關節的活動,麻木地向傅淮之走去。
“三爺!不要這麼做!”
“别管我們!三爺,你走啊!”
“三爺!快走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在這座大院中,成了最慘烈的奏樂,賀書昭一步一步走近,在傅淮之身邊坐了下來。
他穿着還是昨日那套不合身的衣服,又走了這麼大半天,早已不再整潔。
傅淮之捧着賀書昭的臉,在唇角輕輕一吻,“你看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說罷傅淮之朝身後揚了揚手,手下便捧着一疊幹淨的衣物送上來。
傅淮之問:“我昨天說過什麼?”
賀書昭眼皮輕顫,他閉上了眼,“你要給我穿衣服。”
“我還以為你忘了。”傅淮之親昵地摸了摸賀書昭的臉,便伸手解開他的衣扣。
賀書昭身體顫抖着,他閉着眼睛不想去看,更希望自己能聽不到忠叔和吳海華的喊叫,他的自尊在這一刻随着脫下的衣物,也跟着消失殆盡。
留給他的,隻有無盡的屈辱。
傅淮之的動作很慢,這一切對他來說是種享受,他享受着賀書昭的懼怕,享受着賀書昭對他不得不認命的屈服。
僅僅隻是解個扣子,他的欲望已經開始在體内奔騰。
客廳内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擡頭多看一眼,隻能聽到衣物滑過身體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指尖滑過賀書昭白皙漂亮的身體,就連腰線都是那麼誘人,傅淮之看着面前不着寸縷的賀書昭,依舊耐心的拿毛巾一點點地擦拭着他的身體。
賀書昭緊閉的雙眼顫抖着,傅淮之的手像條蛇一樣在他身上遊過,帶來一陣冰冷的涼意。
突然下巴驟痛,傅淮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睜開眼。”
睫毛輕顫,賀書昭慢慢地睜開眼睛,在對上傅淮之的視線時,眼裡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
傅淮之那雙黑得像墨一般的眸子,就這麼無聲地看着他,直到賀書昭的身體被涼意浸透,才慢條斯理地親手為他穿上衣服。
微涼的真絲衣服滑過身體,分外的貼膚舒适,賀書昭隻覺得自己套上了一層他人的皮,他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锢在這皮内,就連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無一不在提醒着,他已經一無所有的事實。
穿好衣服後,傅淮之又擡起賀書昭的腿放在自己身上,看着賀書昭傷痕累累的腳心,擡眸問他:“昨天去哪了?”
賀書昭張了張嘴,竟有些無法開口的模樣。
“想不起來了?”傅淮之指尖滑過賀書昭的唇角,“不要緊,我幫你。”
話音剛落,阿豪便被人壓着進來。
賀書昭猛地擡頭看去,阿豪已經滿頭是血,額角的血從眼中滑過 ,連那雙眼都是血紅的。
在這一片猩紅的顔色中,賀書昭透過血色,看到了阿豪清澈的雙眸。
“想起來了嗎?”
賀書昭轉過頭,突然在這一刻找回了聲音,“你給他點錢,打發走吧。”
“為什麼?”
“我的腳……”賀書昭的聲音顫抖着,“他替我買了藥和鞋襪。”
“原來如此。”傅淮之點點頭,“給他點錢,感謝他是嗎。”
“是。”
傅淮之握着賀書昭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紳士吻,“聽你的。”他擡頭對手下說,“扔回去,打斷他的手腳。”
察覺到賀書昭身子一抖,傅淮之揉了揉賀書昭的腿,問道:“是不是又疼了?”
賀書昭揚起臉,遠處傳來阿豪凄厲的慘叫,刺透了他的耳膜。
“不疼了。”
賀書昭聽見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