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昭第二天醒來已是下午,身體已經一片清爽,他微微動了動,下身便傳來腫脹的不适感。
賀書昭神色頓了頓,垂下頭,額前碎發耷拉下來,遮住了他的眉眼,隻有那張緊抿的薄唇,才洩露出他此刻并不平靜的心。
他忍着身上的異樣下床,每走幾步,身下的不适感都在提醒着他,昨晚是經曆了怎樣激烈的性/事。
大腿處有着清晰可見的指印,胸腹上還有點點紅痕,像花朵瓣似的,落在了雪白的肌膚上。
賀書昭臉色越來越沉,冷冷地換好衣服,一打開房門,顧棠正跪在門口。
他神色疲憊倦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像一塊石頭,不知道在這跪了多久。
握着把手的指尖不自覺地用力,又慢慢地松開來,賀書昭淡淡道:“起來吧。”
說罷繞過顧棠,徑直下樓而去。
顧棠扶着門框站起來,他跪得太久,下肢仿佛不受控制往前跌了兩下,他彎着身子,平緩了片刻,才忍住下肢傳來的針紮感,跟着賀書昭下了樓。
吳海華派人送來的新車已經停好,賀書昭站在車旁,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顧棠忙拉開車門,“三爺今天不休息嗎?”
賀書昭睨他一眼,等顧棠點火啟動,才冷聲說:“去麗都皇宮。”
下午的麗都皇宮基本沒什麼客人,管理人見到賀書昭,心頭直感慨大佛又來了,臉上卻堆起了笑:“三爺怎麼這個點來了?”
賀書昭在沙發上一靠,雙腿随意交疊,翹起了二郎腿。
“找幾個女人過來……”聲音一頓,賀書昭又看了顧棠一眼,“再來幾個男人。”
管理人不知道賀書昭話裡賣的是什麼關子,卻也隻能點頭應下,忙跑着叫人去了。
賀書昭的話仿佛是定身術一般,顧棠就這麼呆愣地站在原地,賀書昭那一眼看得他入墜冰窟,涼意從指尖冒起,直鑽進他的心頭。
不一會兒管理人帶着樣貌不俗的男男女女進來,又谄笑着說了幾句,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賀書昭沖着面前一排的人揚了揚下巴,“去吧。”
這話顯然是對顧棠說的,顧棠嘴唇動了動,終于發出聲音:“三爺是要做什麼?”
賀書昭擡眼,朝顧棠看了過去。
顧棠從未見過賀書昭這般眼神,冷得就像冰冷的手術刀,泛着幽冷的光,不加絲毫感情的審視與觀察,最是無情與冷漠。
“你挑一個。”賀書昭徐徐開口,聲音比臘月寒風更刺:“做給我看。”
顧棠登時睜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目光中盡是茫然疑惑,身體卻微微顫抖着,那是即将被人看透的無措與慌亂。
“我不明白,三爺……”
賀書昭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看着。
一切意味已在不言中,叫來的男男女女看着這混亂的一幕,均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低着頭一聲不吭。
“有什麼不明白的?”
燈光的照耀下,賀書昭的眼眸深邃幽黑,沒放過顧棠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昨天會做,今天就不會?”
難以言說的羞恥和驚惶徹底把顧棠混亂,他趔趄地奔向賀書昭,在賀書昭腿邊跪下,眼眶已泛起了紅,聲音哽咽,他幾度張口,卻始終沒發出聲音來,喉頭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叫顧棠隻發出了破碎的聲音:“三爺……”
“你做不做?”賀書昭掐着顧棠的下巴,用力的指尖泛起了白,“想好再回答。”
顧棠無聲地回望着,身體的顫抖如同秋風落葉般,将他置于蕭瑟之中。
跪在賀書昭門外的那一晚,顧棠想過許多第二天的場面會如何,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般場景。
他的一切被踐踏,被淩辱,被懷疑,他的身體像是被連根拔起,帶着血肉分離的痛,讓顧棠疼得直不起身。
“我做不到。”顧棠終于認輸崩潰,眼淚和聲音同時落下,“三爺,我做不到……”
“呵。”
賀書昭注視良久,忽然松開手,冷笑一聲,又聽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吳海華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三爺,有事禀告。”
賀書昭不再看顧棠,轉眸擡眼推門而入的吳海華,又揮手示意那群男男女女下去,才開口問道:“什麼事,你都找這來了。”
“林少爺那邊還沒醒,如今林震霄找上來,說要三爺給他兒子一個說法。”
原本今天賀書昭醒來,是先打算解決羅老闆和林家的事,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賀書昭滿腦子隻剩下了顧棠。
賀書昭這頭還沒說什麼,林震霄倒是先發制人,找上他來了。
賀書昭思緒微動,想到了什麼,緩緩看向顧棠,顧棠猛地開口,“三爺,我去!”神情凜然,沒有半分剛才的崩潰。
吳海華倒是有些着急,“林震霄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三爺,顧棠這一去,回來隻怕不好受了!”
賀書昭卻笑了起來,對着顧棠随意地擺了擺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