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忠叔指了指院子,“三爺就是在那跌的,也是因為那次意外,賀老爺才命人把池子填了,改成了這個院子。”
“這麼多年,一直都治不好嗎?”
“唉……”忠叔歎了口氣,“賀老爺找遍了醫生,除了開出止疼藥,也沒能徹底根治。”
昨晚賀書昭腿疼的樣子,顧棠現在還曆曆在目,想到賀書昭從六歲起,到現在十幾年,豈非每次遇上天氣驟變,都這麼生生疼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
賀書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兩人齊齊回頭。
賀書昭今日穿着睡衣就下了樓,頭發有些淩亂,興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眼底泛着淡淡的青。
顧棠快步走到賀書昭身邊,像往常一樣服侍着。
他垂着頭,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賀書昭那雙放松垂直的腿上——
賀書昭又沒穿鞋,還是向往常一樣,光着腳就下了樓。
賀書昭全然沒注意到顧棠的目光,悠閑地用着餐,忽然又聽忠叔道:“三爺,你的藥是不是空了?”
賀書昭撇了撇嘴,敷衍地“嗯”了一聲。
忠叔一聽就急了,“三爺,你怎麼這麼不在乎自己身體,我聽着你疼,我可心疼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賀書昭是不愛吃藥,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向來對自己的身體非常自信,即便是疼,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為了不讓忠叔啰嗦,賀書昭又應道:“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讓顧棠開車送你去買藥。”
忠叔點頭稱好,卻發現兩人這說會話的功夫,顧棠不知去了哪裡。
賀書昭也納悶,再一看,顧棠拿了雙拖鞋走來,在自己面前蹲下,擡起頭。
“三爺,你的腿被寒氣傷了,若是每天這樣不穿鞋,以後會疼得越來越厲害。”
賀書昭臉色一白,說不上什麼表情,轉而看向忠叔,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來。
忠叔逃不過,隻得承認:“顧棠問起我你的事,我想他一直要照顧你,關于你腿的事,我便說了。”
賀書昭繼而追問道:“那你沒告訴他,我不愛穿鞋這事,隻有我爸能管我?”
忠叔:……
顧棠:……
賀書昭神色淡淡道:“顧棠,收起你多餘的心,我沒吩咐你的事,你别自作聰明。”
顧棠拿着拖鞋的動作就滞在那,緩緩地站起身,垂着腦袋,說話的聲音都沒了力氣,回了個“是”。
“行了,忠叔,你們去買藥吧。”
打發完兩人出去後,賀書昭悠閑地靠在沙發上休息,昨晚沒休息,不一會,賀書昭還真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忠叔和顧棠已經買完藥回來了。
陰沉的天氣總是讓人特别倦怠,賀書昭又懶洋洋地閉上眼,又察覺身上被人蓋了床小毯子。
賀書昭半眯着眼睛,不是顧棠又是誰。
被打擾休息的滋味很人煩悶,賀書昭不耐煩地甩了甩手:“别煩我。”
偏偏顧棠的聲音還在不知好歹地響起:“三爺,今天天氣陰涼,你得蓋着被子睡。”
賀書昭蹭地一下坐起來,手又下意識地摸向枕頭的位置,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沙發上。
賀書昭揉着額頭,啞聲道:“顧棠,你沒别的事幹了?”
顧棠不明所以:“啊?”
“我說……”賀書昭擡起頭,直視顧棠,“放你一天假,你不是說你有事在身,啊……對,找你老相好,你現在就去,沒到晚上别回來,聽見沒?”
顧棠:?
終于清靜了。
賀書昭又重新躺回了沙發上,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前些天顧棠跟着去公司的人,也沒這麼煩人,今天不過閑了下來,賀書昭總算是明白纏人二字是怎麼寫的。
賀書昭身邊的人各個是人精,像是喬安安,也極會看人眼色,哪會像顧棠這般,一波又一波的往眼前湊。
賀書昭無奈搖頭,隻怕顧棠的老相好便是受不了這般,而偷偷跑了的。
不過這一天賀書昭注定是偷不了閑,沒一會,家裡的電話叮鈴鈴地響起,忠叔接起電話聽了幾句,告訴賀書昭,“三爺,公司那邊來了電話,吳海華有事找你。”
賀書昭起身,接過電話,“說。”
電話那頭吳海華的聲音傳來:“三爺,撞車那老頭的事,已經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