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也醒來後，兩眼清明，他快速洗漱過後，站在洗漱台的鏡子前，不由得發愣了。

不知站了幾分鐘，方時也才回過神來，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越來越清楚，他的手在鏡面上一抹，上面的水珠全都消失了。

手機的鈴聲響起，方時也打開了免提，他一邊換着衣服，一邊聽着對面人說話的聲音。

“起來了嗎？”

方時也嗯了一聲，身着着白色的襯衫，他皺了皺眉頭，又脫了下來，“你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等會我去接你，不用着急，早餐想吃什麼嗎？”

他不提起，方時也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放假的時候，方時也隻要一個人待在家裡，總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但要是在家裡的話，江佳年就會逼着他吃，說着隻要吃一口也是好的。

聽着他這樣，方時也也能知道，要是說不吃的話，肯定也是像江佳年那樣的說辭。

“随便給我帶個包子就好，不需要太大，我現在沒有胃口。”方時也換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他還是照常戴上那個黑色的帽子。

宋聿輕輕歎了一口氣，“可能再過半個小時，我就到你那邊，你先休息一下。”

方時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到了中午，他眼睛的瞳孔不由放大。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晚了，上一次還是幾年前。

他嘴裡小聲的嘟囔着，就連是自己說了什麼也不太清楚。兩人又說了幾句，方時也就挂斷了電話，他去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靠在墊子上，他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回複了家裡人的消息。看着方以桉給他發了将近十條，這時，卻不知道早該怎麼回複了。

現在，方時也也冷靜下來了一些，昨天他着急上了頭，說的話也有些不太禮貌。

[大哥，你還在公司嗎？]

将近十幾分鐘，對面才給他回了消息。

[方以桉:嗯，才醒嗎？]

[方時也:今天确實是醒得有些晚了，方便接電話嗎？]

方以桉看着對面的助理，擡起了手，對方的話瞬間戛然而止。他在站了起來，左手推開椅子，走到了落地窗邊。

他打通了電話，沒過幾秒，對方就接通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身體是哪裡不舒服嗎，早餐吃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

一段話，無數個疑問，方時也有些發笑，“你是想要我回答哪個問題先？沒有不舒服，有按時吃？”

聽到他的笑聲，還有時間開玩笑，方以桉知道他的問題不大了。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要說？”

辦公室傳來了敲門聲，方以桉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旁邊還站着的助理，對着門口擡了擡下巴。

助理走了過去，打開了門。方以桉這才重新坐在椅子上，換了一隻手拿着手機。

方時也坐正了身子，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哥，對不起，昨天是我沖動了，不應該那樣說話。”

聽到對面很久沒有傳來聲音，方時也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屏幕，顯示還在通話中。他緊抿着嘴唇，等待着他的聲音。

“小也，哥哥說話也沖動。”他歎了一口氣，“你想怎麼做，我也不插手了，但一定是要照顧好自己。這件事情找個時間跟爸媽說，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方以桉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文件，臉色冷了很多，看着同樣站在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眼神都變得犀利。

“明天，哥哥要去國外出差，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方以桉的聲音還是溫柔。

方時也沉默了一會，還是全都如實說了出來，“我最近有的時候會發呆，而且還會耳鳴，肯定又是老毛病又犯了。之前那個醫生的藥吃得挺好，你再去給我拿一點。”

這些醫生，方時也從來沒有過他們的聯系方式，每次拿藥的時候，都是家裡人去幫着他拿的。隻有少數時候，會帶上他一起，但具體是什麼病情，他也不太清楚。

唯一知道的一個就是喘息性支氣管炎，但他覺得，不止這一個。

“耳鳴？你聽到了什麼？”方以桉的聲音都放大了，就算人不在身邊，也能知道他着急的樣子。

“沒...沒有。”方時也差點被他這樣的語氣給吓到了，“我應該聽到什麼嗎？”

方以桉把文件丢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那人立馬鞠了一個躬，走了出去。他才開口，“沒有的事情，最晚一個星期，等我回來。我這裡有事忙，先挂了。”

挂斷電話之後，方時也把藥放進了挎包裡，剛才宋聿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他了。

匆匆走出門，宋聿現在樓梯之下，手裡還提着兩個袋子。

方時也走過去，笑着說:“比預計的還要快了十分鐘。”

宋聿拉過了他的手，“出租車在門口等着了，給你買了兩個包子，還有一杯豆漿。”

在浴室裡聽到的聲音還沒有結束，方時也的精神有些憔悴，嘴角的笑并沒有維持很久，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宋聿。從他手裡拿過豆漿，吸管湊到他的嘴邊。